是我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
不管能不能成功退婚,都得把悲情人设摆起来,唱好这出独角戏。
段烽倒没想过让段师雄帮他说话,爷爷的位置太敏感了,若他留下反而会适得其反。
刘治盯着段烽看了半晌,待发现他眼中满是苦楚后,脸上也愈发阴沉。
片刻后,小太监进殿汇报,待得到了刘治允许,杨皇后和南康公主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臣妾(儿臣),见过陛下(父皇)。”
两人福了一礼,杨皇后还不忘对段烽笑了笑。
南康公主目视前方,好像没看到旁边还站着个人。
在她眼里,哪怕段烽是智计百出,也不过是会些奇技淫巧的小角色。大康海晏河清,诗词歌赋的才子既能登堂入室,亦能治理一方。
近可花前月下,对酒当歌;远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武将不过是依仗大康府兵才能对外称雄罢了,换成有才干的文臣照样能建功立业。
也只有文武双全的奇男子才能配得上大康的嫡长公主!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南康公主才对段烽不屑一顾,恨之入骨。
刘治看着面若寒霜的南康公主,“馨儿,你真要退婚?”
“是!”南康公主语气冰冷,“段烽不是儿臣之良缘,望父皇成全。”
难道当初错了?刘治皱眉道:“皇后如何看待此事?”
杨皇后镇定自若道:“陛下,民间嫁娶亦要仔细斟酌,天家更应如此。烽儿和馨儿都有解不开的心结,臣妾认为理当慎重。”
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又把问题推了回去。
刘治思忖半晌,“馨儿不后悔?”
南康公主斩钉截铁道:“儿臣至死无悔!”
“既是如此,便按皇后的意思办吧。”刘治话音落下,便看到了段烽一闪而逝的笑脸,不悦道:“段烽,朕的女儿很差吗?”
“回陛下,臣配不上南康公主。”段烽可不想去老虎屁股上拔毛。
刘治冷哼一声,“旨意近几日便会送到府上。”
“谢陛下,谢皇后。”段烽强忍大笑,躬身垂手道,就等刘治说退下了。
南康公主如盛开的鲜花,笑容娇艳,眉飞色舞,也在为摆脱了厄运而高兴。
刘治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烽儿,边关传来捷报,韩义桂大破北奴。朕闻你略懂诗词,便以此赋诗一首如何?”
话是商量,可却又没得商量。
“陛下容臣想想。”段烽略作思索,在南康公主嘲讽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惨澹天昏与地荒,西风残月冷沙场,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汗竹香。”
他没有赞美帝王的功绩,道出的却是军人的铁与血。
寥寥几句诗词,竟描绘出了战场的残酷。
耳边恍若出现了奋勇搏杀的场面和歇斯底里的嘶吼。
南康公主看向段烽的眼中都充满了惊愕,委实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才情。
“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汗竹香!”刘治喃喃自语,赞道:“好诗!大康能有今日,离不开猛将悍卒。诸将士凯旋而归,朕定有厚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