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
“蔡夫人太惨了,就这样她还尽心尽力替蔡秀才筹银子还赌债,要是我,早就一纸与他和离了,名声不好算什么,下半辈子的生活与家庭才更重要。”
“对啊,这种人,真的是早和离早解脱,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银子。”
周边人议论纷纷,许茵茵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的想反驳,大声的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蔡秀才对她极好,可众人议论的声音,面前发生的一切,都在真实的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
要债的人将还的每一笔账都记在了一个卷轴上,他一松手,那卷轴的另一侧咕噜噜的向外滚去,卷轴里面的内容展现在街坊四邻的眼前,众人纷纷围上前看。
“三彩轴陶器,折价十两,还债人许茵茵。”
“玛瑙扳指,折价三十两,还债人许茵茵。”
“青花瓷瓶,折价五十两,还债人许茵茵。”
“银票三百两,还债人许茵茵。”
“雪花银五十两,还债人许茵茵。”
“碎银二两,还债人许茵茵。”
许茵茵还的每一笔账,给的每一个物件,都被记得清清楚楚,众人一路看去,发现从最开始的两千两,慢慢到几百两再到几十两,到最后的几两。
一个家庭的衰败,一个女子的无奈在卷轴上被描绘的淋漓尽致,所有还债人无一例外都是许茵茵的名字,与蔡秀才没有半点干系。
众人瞧着蔡秀才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嫌弃,蔡秀才在外的风流名声这些人也不是没听过,却没想到蔡秀才在外那般潇洒背后全是许茵茵撑着。
许茵茵瞧着那长长的卷轴,又想起自己还在外奔波的爹娘,她蹲下身子,再也忍不住的“呜呜”哭了起来。
她哭的眼泪浸湿了脸,她赶忙用手去抹,三番两次下来抹的她脸刺的疼,哭的天昏地暗时,有人给她披了一件衣服。
许茵茵抬起头,发现是那日她寻短见时碰到的女子。
“莫哭,日子还是要继续往下过的,可日子到底要在你过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心,若是因为孩子缺了父亲而这般将就自己,孩子长大后走上与他父亲一般的老路才是得不偿失。”
“只要你足够爱他,你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
姜芜一口气将陈灿写给她的东西背了出来,看许茵茵若有所思的模样,知晓她是听进去了,她轻轻拍了拍哭的梨花带雨的许茵茵,站起身走了。
街坊四邻听了姜芜这话纷纷表示附和,日子是自己过得怎么舒心怎么来,虽说女子的和离一定程度上是会受到世人的非议,可蔡秀才早已变成了地上的一滩充斥着烂泥的沼泽,许茵茵若是不及时止损,最后会被他吞噬,吸得连骨头都不剩。
许茵茵披着姜芜给的衣服,转身进了屋子里,她关上门的那一刻,街坊四邻立马一拥而上,纷纷询问事情的具体经过,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话题。
姜芜瞧着挤在一起的人群,今日过后,蔡秀才怕是会臭名远扬,扬至整个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