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曹夕姑打开了扇子,缓缓摇着,颇是不满道:“等你小舅舅回来?!
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咦?”坐在榻上的人,完全无视他的声音,眉头一跳,睁开了眼睛,诧异道,“怎么回事?”
曹夕姑觉察到韦中的异常,把扇子背到身后,不由聚精会神地望着他。
少顷,韦中起身,眸中闪烁着点点欣喜,开口道:“估计是最后的解药起了作用,脉搏变得有力了,这或许是要醒来的前兆。”
室内的姊弟二人对视,惊喜异常。
但韦中却叹了口气,微微皱眉道:“脉象十分奇怪,我从未遇到过,先不要高兴太早。
凤儿,你没事儿多观察你家主人,若是眉头动了,或者手指动了,速来报我。”
“是。”
手里端着药碗的凤儿,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韦中为难道:“韦神医,那这药可还要给主人喝?”
“这些是补益药,无妨。”
正说着,有人在外面敲门,凤儿开了门,却是墨大。
郑忽离开后,墨大除了在此处警戒,还时不时去毒剑处,成为联系七剑客和韦府的纽带。
只见他咬了咬下唇,望望曹夕姑,又瞥了眼韦中,方为难道:“近三日,魅姑每夜袭击鼎福茶馆和风府,毒剑不胜其扰。
偏偏碍着魅姑带的人,均是姬府青林主人的人,不能痛快对打,由此七剑客想要见青林主人一面。”
韦中奇怪道:“难道七剑客不知小禾昏迷了?”
摊开双手,墨大无辜地耸肩,道:“知晓。
但不知为何,毒剑近日起了疑心,非要见一面不成。”
香炉里,轻烟袅袅在室内缓缓飘散。
韦中却望着榻上昏迷的蓁蓁,沉默了。
“有什么不能见的?带他们过来。”曹夕姑瞥一眼韦中,轻轻摇晃着扇子,“我和姊姊暂时先避一避便是了。”
即便是曹夕姑如此说,韦中亦没有答应。
他少见地拧着眉头,冷冷斜睨着曹夕姑,眼神里充满敌意。
向来,他对这里的两位客人,都是笑意满面,从未给过一次冷脸。曹夕姑觉察到那深刻的敌意,微微一愣。
韦中挑眉道:“曹太子,你可知晓,为何你和太子夫人隐匿此处,而不被发现么?”
摇动的扇子依然摇着,却似乎没了规律,一下快,一下慢,失去了闲云野鹤的状态。
曹夕姑诧异道:“为何?”
徐徐叹一口气,韦中微眯了眼,望着香炉上方袅袅的轻烟,道:“若非公子忽中毒昏迷,小禾亦不会让他的人知晓在下的住处。
此前,此处护卫,全是她的合卫,而这儿,仅限于合卫与她联系。
七剑客不知,公子忽亦不知。
而曹太子,当初小禾是见你姊弟情况危急,方才破了自己规矩,将你们送到此处。”
微微摇摆的扇子渐停,曹夕姑将之别到腰间,躬身施了一礼,诚恳道:“这些隐情,夕姑着实不知,还请韦神医谅解!”
蓁蓁能带到此处的人,必是信得过之人,韦中不过是气曹夕姑替他做决定罢了!
而他,并不想与他把关系弄僵,见他态度如此诚恳,亦回了一礼,道:“韦中只想做一位隐士,曹太子亦请见谅。”
两人望着对方眸中的诚意,均松了一口气。
墨大沉默地站在一侧,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突然感叹不已:这位青林主人的秘密,似乎有许多,不止韦中的住处,暗洞里住的那些人,他至今未曾弄清是些什么人!
而那些合卫,当初自己费心教导的弟子,面对这个问题时,亦是选择站在他们主人一边。
正思索着,却听韦中道:“此处不宜见,但城外那座小院却可以。
墨大,你吩咐合卫准备马车,我带上小禾去城外,你则引着七剑客过去。”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就这样出城而去。从青石板大路拐到坑洼不平的土路,扮作车夫的合卫阿袍,尽管放慢了进程,但马车依旧颠簸不已。
凤儿坐在马车内,紧张地望着蓁蓁,一面低低埋怨道:“干嘛非要去那个地方,这两边的树林,就是天然屏障,在里面见一见便是,也不至于让主人如此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