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站在雅楼后门处说话终究不是办法,最终文和生带着秀禾回到了客栈。
有心想要给她另外再开一个房间,可身上的银钱不够,最后还是秀禾主动走进了文和生的房间。
给老鸨交钱时,秀禾就看到他荷包里仅剩的几个铜板了。花了那么多钱将她赎身出来却愿意放她离开,秀禾决定即使做丫鬟也要跟在他身边。
她从自己小小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荷包塞到文和生手里,“这是我这些年存下的体己银子,让公子破费了,我会慢慢还上的。”
文和生怎么可能要她的银子,连忙推回去,“我,我身上还有银子的。”
晚上文和生让秀禾睡床,他则和衣睡在踏脚上。
第二天文和生又去将自己的玉冠死当了,在扬州府又住了三天,最后在一处稍偏一些的居民区给秀禾租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他这次之所以赶着回家,是因为家中祖母大寿,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秀禾带回家。所以他只能先这么安排她住在这里。
临走时,文和生只留了能到家的盘缠,剩余的银子全给了秀禾,并交代她注意安全,过段时间他会来看她的。
文和生走了。
他的包裹里有秀禾悄悄放进去的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应付了父亲关于大额银票的追问,又给祖母过完生辰,闲下来的文和生看书疲累时总会摩挲一直藏在袖袋里的那枚绣着禾苗的荷包。
里面的银子,文和生没有用,被倒出来放在了另外的荷包里。而这只属于秀禾的荷包则一直被他随身携带着。
半个月后,文和生再次来到了扬州府,敲响了自己租赁的院门。这次他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最后还是带着秀禾回家了。
文家无法接受秀禾瘦马的身份,老夫人更是发话她那样的身份连进文家为婢都不行,担心她带坏了家中的读书郎。
文和生和家中一直僵持不下,秀禾提出想要独自离开,却被文和生坚定地否决了。
他既然决定带她回来见父母,就没想过放她一个人离开。
就这样,文家断了文和生的一切供给。文和生带着秀禾离开文府在外面以夫妻身份独居。
文家见文和生不愿妥协,更是断了给予他身上的一切读书科考资源。
文和生是个很认真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愿回头。他断了与文家的关系,迁出自己的户籍单独立了门户。又带着秀禾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城。
在新家的小城衙门递上了两人的婚书,没有亲朋的见证祝福,只简单燃了两根红烛,从此成为正式夫妻生活在一起。
两人的婚后生活简单平静,让秀禾有了可以依靠的港湾,也让文和生有了生活的目标。
以前他好像一直都在为父母为家族努力读书,似乎除了这件事,他也没有别的事能做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人轻吹粥已温,有人陪立灿黄昏。
这样的平淡生活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期间文家也多次来寻过文和生,言语间想要让他回去,只要他与秀禾和离,文家可以让秀禾以妾的身份入府。
但都被文和生拒绝了。
近些年,文家已经不再来找文和生了。
估计也是对他彻底失望放弃了。
秀禾26岁时,有人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放在了文和生开的私塾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