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晓梦吓一大跳,没想到陈梅花的痛苦会这么轻而易举显而易见。她叫道:“哇,你演戏哪,怎么说来就来。不会是眼药水吧?”
陈梅花蹲下去,伤心得抽泣起来。
闫晓梦看着陈梅花抖动的双肩,心想:我讨厌谁在这件事上跟我平分秋色,特别是这家伙。有她参与,这份感情显然有了杂质。她决定不惜代价也要踩灭陈梅花的爱情火花,便说:“行啦行啦,人家怎么会爱你?”陈梅花抬起泪眼,满脸水湿。“当然还有我啦。”她恼火地说:“擦擦你的眼泪水吧,看着心烦,跟浆糊似的。”
陈梅花勾手从柜台上扯了一把草纸,往脸上一扣,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闫晓梦轻视地说:“就凭这动静,别说是他,换了其他男人,要对你有那意思,除非脑子进水,眼睛吃屁用的。”
陈梅花沙着嗓子说:“先别忙着作贱我,接着往下说。”
闫晓梦说:“你动点脑子嘛,怎么可能?方艾华你又不是不认识,人家又年青又漂亮,咱俩哪有一点可与她比?我条件比你优越都不敢自作多情往那处想,你在这儿穷骚个啥啊?快醒醒吧,笑死人啦。三十好几的人,整得跟个小花朵似的,你也不赚害臊。实话跟你说吧,人家这趟出门,整天价满嘴巴跑的都是小方长小方短的,不是你陈大姐。人家跟我说话那口气,就像白开水,没味,看我那眼神,就像横路俊二,痴痴又呆呆。所以,你犯不着在这儿喝我的醋。人家对咱俩,那是真的没意思!”
陈梅花迟疑地说:“这么说,你刚才那些话都是瞎编的?”
闫晓梦说:“哎哟,你能不能把你那吃屁用的眼睛用来干点正经事,睁大来好好看清楚现实?谁会那么傻,放着小方水灵灵的大罗卜不吃,吃你我这种色相枯干的老黄瓜?换了是你,你干不干嘛?这次如果不是我说情,他们准备把货扔给方会会。你又不是不知道,海三和方会会的关系。再说,方会会也比你年青比你漂亮。男人总是喜欢和年青漂亮的女人打交道的嘛。所以,要对自己有个正确评价,不要做不切合实际的花花大春梦。”
一番恶言乱语把陈梅花的眼泪水都吹干了。她大彻大悟地点头,喃喃地说:“说得也是。好吧,那就算了,你都死心了,我还惦记个啥。”
闫晓梦说:“哎,你干嘛老把我和你扯一块儿啊?”
陈梅花特别善于翻白眼,说:“我又不是读不懂你看他那眼神。”
闫晓梦强词夺理地说:“神经病!我看他,是因为他好看,就像美丽的山光水色,不过是欣赏而已。谁像你啊,觉得好看就不管不顾地要粘上去,合适不合适的也不考究。”
陈梅花说:“你要能不粘上去,我倒服你了。”
闫晓梦脖子一梗,说:“你是得服我。”
陈梅花说:“不忙说大话,走着瞧好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让你死心塌地服我,还不简单?”口是心非的话一出口,闫晓梦的脸就花了,五彩缤纷一般。万幸陈梅花只顾埋头清理鼻道,对她虚张声势没有察觉。紧接着,陈梅花提出两个问题,这是闫晓梦刚才只顾信口胡说没顾着谎言是需要补坑填平的。
陈梅花说:“两个问题。孙明畅不是已经和艾华分手了吗?方会会从来不卖洋烟,这次怎么要转行了呢?”
闫晓梦瞪着天花板,心说:能在那番乱七八糟的牛皮话里听出破绽,说明什么?说明这家伙的心并非全在感情上,而是分出一部分头脑清楚地站在生意这一亩三分地上!我都忘了刚才瞎扯些什么,她居然能······
如果翻白眼会传染,闫晓梦怕是被传染了。她翻着白眼,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慢条斯理地修补漏洞。
闫晓梦说:“有的人一辈子都在闹分手,结果老了老了还在一起······他们已经习惯生活在动不动就提分手的吵闹中,所以,对这种高调的喳喳叽叽的分手言论,犯不着当真。至于方会会的嘛······早对洋烟心动了,这次在我们出门前,特意找到吴海三,不仅要货,还要了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一种稀罕洋烟呢。”
不经意间,闫晓梦为三五王在这儿埋个伏笔。她见陈梅花眼睛瞪得核桃大,为自己修补漏洞的能力骄傲到不行:我实在应该出本书,书名就叫《谎言是如何周全的》
陈梅花急了,说:“你们不会把货当真扔给方会会吧?”
闫晓梦不咸不淡地回答:“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没等陈梅花跳过来打人,卷闸门哗啦作响,感觉要被拍垮。安静的声音响起来:“梅花,开门,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