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倾国的言语被哽住,滚烫的泪珠再一次滑落,倾国抬起手,眼里是迷惘无措,看得倾城揪心。
泪水被擦净,小王爷又笨拙的洗着布巾,抬起倾国的脸,又细心的给人擦了一遍。倾国看着倾城一袭白衣,嗫嚅道,“允天……”
倾城的手一顿,拍了拍他的肩,“你先休息,允天还在等我”,似有所感般,此时门被敲响,凤游端着那刚熬好的安神汤走了进来。
倾国乖乖盖好被子,看见躲在门边抱着狐狸的月璃,就着倾城的手喝了药,吃了小公子递来的糖,倾国闭上了眼,月璃执意留下来守着,王爷夫妻才离去,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
出了芳菲殿倾城看了一眼影,那身影便消失了。凤游向身后看了看,虽然影平时并不现身,但凤游是能感知到她的存在的,自然也知道她离开去做什么。不觉得抬头看了灰蒙蒙的天,命定的线改都改不了,如今的倾城,谁又能劝她住手呢。
昨夜一闹,东方家与上官家的对峙拿到了面上,多少人一夜未睡,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到天明。一大早顶着刺骨的寒冷去上朝,到了才得知今日休朝了,又连滚带爬的回府更衣,一刻不停的跑去王府露面,却震惊的发现到王府的官员比宣武门的人见的都全,浮云这天怕是要变了。
来祭拜的官员都带着各自的目的,临时倒戈的更是带上了筹码。只为在小王爷面前表表忠心,只可惜到了王府便看到了数倍士兵,进了府更见到了传闻中的影卫,别说见王爷了,眼睛都不敢乱瞟。
南衣空出了府内的观云阁,足够容纳百余人,苏染带着不尘负责茶点,从睁开眼便未闲过,一直脚不沾地的跑,他腰上挂着府内的玉牌,侍卫见了都会行礼,连府里的嬷嬷也听从他调遣。
倾城行至前院,便看到了拿着纸张安排下人的苏染,事儿虽然多,但思路清晰,忙而不乱,没想到啊,一个男宠出身的竟还会管家,就很出乎意料。
整个王府前院井井有条,凤游不由的佩服南衣,知人善用,礼节有度,世家中有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甚至相互不睦的世家贵族都会被他有心分开,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及龃龉。
倾城见到母亲与诸位姨母姐妹,才知晓皇宫这一闹,东方家的人倾巢而出,如今全在她的王府里,东方家世代为将,在座的每一个都有军功傍身,倾城在心里浅笑,知上官一族忌惮,即使是新年,她们也没有聚得这般齐。
凤游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在座的竟还有他未见过面的长辈,这东方家隐遁的本事当真令人佩服。
众人心照不宣,长辈对允天的死表示了惋惜,却对死因闭口不谈,只是见倾城频频抬头望着揽云阁的方向。
黄帝大丧停四十九日,皇子则为二十一日,但允天无嗣停七日。
倾城望着院内翻飞的白帆,感觉手指一寸一寸的麻,这不到一日,与允天从小到大的场景便时时闯进脑海。左右也无心应付,便来到允天的灵堂里坐着,南衣为允天着的是砖红色侧妃服饰,远没有云纹织锦的皇子服那般高贵大气,但南衣与允天自幼相熟,想来也知晓允天的意愿吧。倾城抬眸望着一院子的经幡和此刻殿内殿外的僧人,耳边环绕着她听不懂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