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家真心觉得这比天上下瓜菜还好呢。
天上下的他不能控制,可这小后生说了,家里有什么暖棚,大冬天也能种菜,能给他持续供货。
小南听从母上建议,不仅带了一些生鲜瓜果做样品,还带上两碟子炒菜,都是小桃的厨艺。
一盘清炒青番茄,还有一盘芹菜香干肉丝。
外加一海碗香喷喷的白米饭,煨在炭炉上,端出来还冒着热气。
“这是什么,香味这样好闻?”
庆丰楼里不管掌柜还是小二,外加稀稀拉拉几桌客人,一下都围了上来。
“这都是什么菜,怎么没见过?”
大家围着嘀咕。
番茄要等几百年后才传入这片大地呢,这个时代自然没人说得出名堂。
但芹菜却是平日里常吃的,齐东家好奇地抓起筷子。
“哟,原来是芹菜,怎么不是醋芹,这个做法倒是新鲜,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醋芹顾名思义,就是简单粗暴地将芹菜梗切细了泡进醋里。味道单一,连齐东家这样好这一口的都表示吃腻了。
但眼前的芹菜完全不一样。
三样食材都不算特别,可一结合不管颜色还是香味都相当新奇。
“我尝尝——”
被香味一熏,齐东家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
“怎么样?”
所有人都拉长脖子,等齐东家给一个反馈。
等了半天,只看见大圆脸的齐东家就着那海碗的白米饭,将两碟子菜吃得干干净净。
最后将一点残渣连着汤汁盖在米饭上,风卷残云一样消灭干净。
“到底怎么样,说句话啊?”
有食客忍不住了。
“还用问,看东家这副样子,就知道好吃了。”
有几个已经咽起了唾沫,有几个熟悉的甚至已经骂起了吃独食的东家。
其实这真不怪他,东家齐德隆也不是故意的。
他本来只想着尝几口,结果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这样了。要不是当着小后生太过不雅,他想将盘底也给舔干净。
“我要进货,你说的这个番茄,南边来的?”
齐德隆一拍桌子:“不管哪里来的,我都要,还有其他几种菜,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他连价格都不问。
庆丰楼缺的不是钱,而是让巧妇举炊的米。
失去货源的酒楼就是一潭死水,除了还有几个老客户上门将就着点几个硬菜,现在的酒楼跟关张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仅这一家,整个睦州的分店都大受旱情影响。
齐德隆下定决心,不管要什么菜价,他都要盘下,让酒楼起死回生。
小南看穿他心思,温和西笑笑,然后报了个狠心的价格。
对面的东家果然连眼皮都不眨。
“只要你能长期给我供货,就这么定了,咱们这就能签书契!”他像生怕被谁抢了一样,着急要将事情砸瓷实。
什么?
二十文一斤都不用还价的吗?
早知道再狠心一点,小南觉得就像娘说的,他还是太年轻,而贫穷也限制了他的野心。
二十文是乡下小子一天的工钱,虽然疲累,但谁家不抢着上工?
村里这些天都快为了名额争抢起来。
但二十文也可以是富人餐桌上随随便便的一盘小菜。
齐德隆财大气粗。
“你放心,我们的酒楼不缺有钱客人,哪怕今年冬天,酒楼菜肴越来越少,可有钱人家吃个席,谈个事,还是习惯性往我这里跑。”
虽然最近随着抱怨声,客人数量也在下滑。齐德隆愁得手足无措,只好开脑洞做梦。
看来白日梦还是要做的,因为真的有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