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眼神一亮。
是啊,只要找出离开的脚印,就能一路跟到对方的住处。
阿盈第一个发现了,指着地上其中一串脚印:“婶娘,就是它对不对?”
不错,这一对脚印就在小川倒下的位置旁,虽然被后面的来人覆盖住了,但他站着行凶,用尽浑身力气,脚印比别人的都要深刻。
林桑让托托上来闻了闻:“能不能认出什么味道?带我们去找到这个人。”
托托摇摇尾巴,边嗅边走。
林桑他们一行一路跟着,一路继续比对。
刚才小川是在村尾出事的,村尾住着谁,林桑心里跟明镜一样。
难道小河的直觉没错,那个人影就是吴有根?她心跳得越来越快,果然托托一路也是颠颠往吴家方向去。
脚印一直能清晰地看见,托托也毫不犹豫向前走。
顺着一路蜿蜒的印记,越来越近了,阿盈紧紧拉住伯娘的衣角,小河一路都紧握着拳头,就连林桑手心也在冒汗。
但是脚印突然断了。
毫无征兆,断开的脚印处是一片竹枝扫过的凌乱。林桑蹲下身捡起一片竹叶:“看来这个人很狡猾,还知道怎么掩盖痕迹。”
这就不是吴有根能做到的了,林桑心里有了答案。
小河也变了脸色,停下来看着她。
托托不知道身后的人为什么停下,他奇怪地折了回来,拽着林桑衣角示意继续跟它走。
屋里会留下罪证吗?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远比她了解的要聪慧。林桑想起那张脸总是朴实无华的表情。
假如是他,那就一点也不奇怪。
他在祠堂听过林桑的痕迹论,他还有一副善于伪装的黑心肠。
前面就是吴大家,托托重重嗅了几下,发出低低呜咽声,提醒他们目标就在里头。
林桑没来得及阻止,小河赤红着双眼闯了进去。
吴大已经在流放的路上,堂屋里只有婆媳两个,还有就是委顿在一旁的吴有根。
小河一把揪住他衣领,正要抡起拳头又发现不对劲。以前高大壮硕的傻根腿脚似乎站不起来,小河一松手,他又跌坐回去。
不是他,不是他!
小河灵光一闪:“吴有材,是吴有材,他在哪里,叫他滚出来!”
林桑懂了,原来上次的炭中毒,伤害的是吴有根的神经系统。吴有材那天在祠堂有一句没说谎,那就是他哥躺着站不起来了。
有根媳妇一见钱家人两眼就冒火,她冲向林桑不干不净地叫骂。
“你这个寡妇丧门星,怎么敢到我家里来。你害苦了我家有根,还害了我公爹,我,我要跟你拼命!”
还没冲到跟前,她被阿盈挡了回去。
练了两个月的拳脚体能,半大孩子完全能制住眼前的妇人。
有根媳妇跳着脚骂,有根口齿不利索,但不妨碍他目露凶光:“打,打死你,欺负我媳妇,打,打死你们——”
另一边小河就跟疯了一样,一头扎进吴家的房间。
“吴有材,你出来,我知道是你,躲起来有什么用,你害了我大哥,你给我出来!”
这边还撕打着,吴家老虔婆又惊又怒:“你这个短命小子,跑我家里做什么,看我不撕烂你——”
她话说一半,被林桑一把扯住。
“吴有材呢,你小儿子吴有材回来没有?”
老虔婆想推开林桑却使不出气力,但她知道不管敌人说什么都不能配合的道理。
她不说话,小河已经将几个房间都搜了一遍。
他火急火燎跑出来:“老师,房里没人,他不在!”
怎么会,就算他们猜错,托托也不会出错。她正要问,托托却跑进一个卧房,对着一堆凌乱的衣物摇尾巴。
林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避祸潜逃了?
她心里压制到现在的怒气腾地升起,继而又是一阵悔意。
吴大是能漠视人命的狂徒,随时会铤而走险泄私欲。他儿子吴有材也是阴毒小人,这些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