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了一晚上犯人,他的心像在油锅上煎熬一样,这日子特么是人过的么?
老邵迫不及待要找点乐子。
钦差大人这么捧场,林桑突然觉得有必要好好地秀一场才对得起大家的期待。听说神奇的林东家又要折腾新鲜玩儿意了,大家都瞪大眼睛围了过来。
早在打算自证清白时,林桑就从农场取了一瓶试剂在手。
大半年过去,她发现农场的时间也悄悄发生着变化。不再是静止地一成不变,而是以极慢的速度在流逝。
以前她进农场一趟,不管在里面呆多久,再回到现实,周围的人和事一成不变,就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但现在不同了,她试过几次,每次从农场出来,现实的一切都在变化。
刚开始她会漏听一句话,错过一件事。她发现时间的比例在压缩,目前是一比三百多的比例。
这难道就是山中一日,人间一年?
林桑不得而知,但她再也不能在人前自如进出随身空间。
所以刚才趁乱大家不注意,她闪身进了农场一趟,揣了瓶酸碱试剂。试剂瓶是玻璃身子,橡胶的滴管。当着众人,包括孙氏夫妇在内的一众好奇眼神下,她变戏法一样挤下了试管中的药水。
“大家请看,这是我们东山集团生产的棉布。”
炎炎夏日,家里孩子身上穿的都是棉布做的衣裳,她随手剪下几条,不同的颜色,像彩旗一样飘在临时搭建的木架上。
橙红靛蓝灰白黑,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不管林桑的药水滴在什么颜色的布上,最后都变成一个色儿。每块布上很快生成一个圆圆的水晕,相似的大小,同样的色彩,就像烙印一样烙在大家眼底。
有人喊起来:“洋红色,这是洋红色,东山出产的布不管什么颜色,一遇到这紫色药水就会变成洋红。”
“是啊,就是我们平时染红鸡蛋的洋红色。”这也太神奇了,“这是什么原因?”
林桑给大家解释,“这药水叫石蕊,因为我们家的染料偏酸性,巧的是这石蕊药水遇到酸性会显红。”
古代染料没有植物提纯技术,都偏碱性。而她们家染料用的是现代配方,比起古人碱性的盐基染料,酸性的更容易着色固色。
“原来如此,”邵钦差表示学到了,“那块明黄的呢,又会变成什么颜色?”
不仅钦差着急,大伙儿也被吊起了胃口,想知道接下来的骚操作。
不等林桑吩咐,钦差护卫队将那块物证取了出来,展开一截挂在了一旁的木架上。大家屏住呼吸盯着林桑手中滴下的吸管,孙氏夫妇也看得揪起了心。孙李氏还心存侥幸:“这蹄子这样有信心,要是这匹布同样也变成洋红色可就热闹了。”
林桑扇了她一掌,她没勇气打回来,只好坐等林桑自打嘴巴。可是很快失望了,没等她反应过来,炸裂的欢呼声先四溢开来。
“蓝色,是蓝色!”
“不是洋红,这匹布不是钱家染的,这下能证明清白了。”
“林东家,不对,林淑人怎么可能发癫染明黄的布,本来就没人信,这只是让那帮小人死心罢了,哈哈——”
林桑听得分明,最后一句是马大元那中气十足的嘲笑声。作为钱家的老朋友,东山集团的经销商,他跟钱家人一样乐意看到孙氏两口子倒大霉。
林桑给大家科普了两句:“石蕊变成蓝色,说明染布的颜料是碱性的。”这是个新名词,大家听完都在默默消化。
酸性他们懂,平日常吃的米醋就是酸的。邵钦差是个好奇宝宝,他问出了大家的疑惑:“那碱性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林桑笑笑:“碱性跟酸性刚好相对,我们平日发面用的就是碱水,还有做肥料的草木灰也是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