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这才知道,原来朗蝶和小郎也是一对龙凤胎,这样说来两家的子嗣还真的相似,只是后来的命运却相差甚远。
朗母也擦着眼泪:“阿顾是我们第一个养大的孩子,要是日子能过,我也舍不得她遭这样大的罪,可是,可是……我要能替她这罪我宁可自己受……”
阿若眼睛又红了。
越山族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没有重男轻女,没有婆媳相虐,一家人互相关爱,齐心协力过日子,可有些苦难,就是迈不过去。
“该死地朝廷!”她也一拳打在泥墙上,屋子震了震,瞬间抖落一大块。
“啊,我,我,真抱歉,我——”一时忘了自己的蛮力,这房子不会被她拆了吧?
林桑收起满腔悲愤,她吩咐阿若:“你去车上,叫那边守着的弟兄,把我们吃的用的都搬下来,只留两天路上的口粮。”
阿若还在一个劲鞠躬道歉,齐咚呛已经反应过来。他一抹眼泪:“我去!”匆匆往村口奔去。
林桑又问朗父:“不知道你们族长离得远不远?能不能请他过来一趟。”她知道这件事太大,这一家人也做不得主,还得跟族长相商。
朗父说:“住得倒也不很远,翻过这个小山头就到了。”
小蝶虽然年幼,但已经机灵地猜到了,她主动请缨:“阿嬢,你找族长有事?我去请他来。”她说着一溜烟往外跑。
阿奶一把没拉住,只能扒着门框在后面喊:“你跑慢些,小心看路——”
这么小的孩子天黑了还要翻山,能行吗?林桑看向朗父,他摇摇头:“不打紧,山里的孩子白天黑夜都是满地跑的,这孩子机灵。”
是啊,林桑也看出来了,不光机灵还够虎,今天要不是她烧了裹脚布还跑出来求救,这家怕是要折进去俩孩子。看她的性子,倒有些像小北小中的合体。
远远地外面亮起一丝光,阿若看得清楚:“他们把房车和货车都开过来了。”
林桑点头:“不要紧,反正在汉国的时候,一半的棉布都送人了,剩下的索性分给这里的族民,马记那边我们重新送货。”
阿若不说话,默默地上前卸货。
卸完吃穿用度,她到处找林桑。结果林桑蹲在杂草丛里,抱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她赶紧将人拉出草堆:“怎么能蹲在这里,要是碰到野艾怎么办,这可是有毒的。”
林桑不以为意:“没事,小曹不是说了,根茎叶没有毒,有毒的是花粉。”
阿若不说话了,半天又问:“林姐姐,那个江南国君为什么会觉得缠足好看?”她一见就吐,却有人深以为美,这无论如何都让人想不通。
林桑苦笑,岂止国君一人啊,如果这丫头知道,后来整个社会都刮起了这样一股邪风,她是不是得疯?
“因为这是男权社会,他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在物化女性。”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若还是不明白,“这样做对男人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你也看到阿顾走路了,因为极度的不适,缠足后走起路来一扭一晃,有人觉得有风摆杨柳之姿,有一种病态的柔弱,好满足他们的征服欲和病态审美。”就连她最崇敬的大文豪都写过赞美金莲的诗句。
“说到底还是自身不够强吧,所以要想尽办法弱化异性。只有女性小巧玲珑,小家碧玉了,男性才能激发出优越感,催生出保护欲。”
果然有够变态。“呕——”阿若觉得又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