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聊天的吗,周围还有一群人呢,钱大郎觉得社死了,扒住门框拔腿就跑。
林桑也不知道小伙子抽的什么疯,反正这波年轻人的心思她就没闹明白过就是了。她继续给这些天村子里的救灾员工加工钱,像阿若这样冒着生死的,一出手就是二十两。
看样子是人人都有永不落空,钱抽风躲在门外还听到了自己那一份。
“这是为了村子,为了整个睦州,怎么工钱反倒要我们出?”跟钱大一样不理解的还有钱南,他虽然一筐一筐在搬铜线,但嘴里叨叨个没完。
林桑听到儿子嘀嘀咕咕的,总算正视了这个问题。
“说什么呢钱南,我们的企业有今天的规模,还不是靠乡亲帮忙,谁给你创作的剩余价值?”
母亲话没训完,钱南脸火辣辣地疼。自己最近好像是膨胀了,铜山在他的管理下发展良好,他忘记了娘亲耳提面命的群众基础。
“娘我错了,辜负了你平日的教诲。”小南垂着头。
钱大扒着门框听壁脚,感觉相当新奇。这村妇就是这样教导孩子的吗,跟他平日受的教育并不一样。
他的娘亲,一国之母,平时传达给他的是家族,是利益。没有什么比家人的利益更重要,什么群众基础,什么感恩回馈,这都是全新的概念。
钱南态度诚恳,林桑也见好就收,她还安慰儿子:“天灾当前,有能力的企业做捐赠是常态。安啦,你应该庆幸,这笔钱直接用在百姓身上,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个晟淑人就是这样,他以为是个毒妇,谁知道人家大有格局。刚觉得她是个好人了,她又开始奇奇怪怪。
钱大一肚子疑惑去上课,今天的课堂内容也叫他摸不着头脑。
小钱老师的化学课没有藏私,她传授了最新橡胶生产原理,当然免不了大串花里胡哨的式,但仿佛就四郎一人学明白了。
不仅如此,他们这些天的课堂除了数理化,还有什么国家地理,哲学经济,怪异的科目层出不穷。真是见了鬼了,为什么他这个从小享受全国最优教育资源的皇子闻所未闻?
更要命的是,虽然很奇怪,但听着还挺有道理。为了避免再次社死,钱大选择在人少的时间找林老师解惑。
“你这些课本知识都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我们在宫中从未学过?”
林桑觉得头大,这些二代不好糊弄好,他们有一定的眼界,不像村里的孩子,教什么他们就学什么,没人问她这些课本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什么样。
林桑想了想只好避重就轻:“当然不一样,你们学的想必是五经六艺吧,除了识字明理,最大的用处就是彰显皇族身份,我说的对不对?”
说白了就是华而不实,大皇子仔细一比对,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起码在发大水时,五经六艺就毫无办法,他读过的书也没有哪一本教他们怎么造橡胶坝调节水位,怎样增加粮食产量。
“所以,你这些知识从哪里得来,我爹都没听说过。”虽然林老师说得很有道理,但越是这样,钱大就越想挖掘真相。
其实大家用的都是林桑花了老鼻子劲誊抄的中学课本,小北呢已经开始自学她大学专业教材,可这些答案她都没法交代。
唉,眼前的熊孩子突然不熊了,但一样难打发。还不如继续熊下去呢,她还能暴脾气说罚就罚。
面对大皇子的求知欲,林桑只好又掏出那本《墨经》做挡箭牌。
“你先看看这本,先秦大家,科圣墨子的着作,不光涉及到你课堂上学过的数理知识,就连宇宙学也有。”
光这一本书就等同于一整个希腊的科学发现,林桑觉得够这小子研究一阵,自己也好清净几天。
这家伙如获至宝揣走了,没想到回去只看了一晚上,第二天神清气爽又来了。
“林老师,书我看了,能改变百姓生活,实用性确实很强。”不知不觉他竟换了称呼,跟其他同学一样喊起了老师。
除了私下喊刁妇悍妇,他曾咬牙切齿喊过两次晟淑人。现在态度陡变,喊起老师也自然得很。
“老师,我想过了,这样的书应该广为流传,文人不必拘泥于为官做宰这一条出路,完全可以像先秦时期那样各自在专业领域里百花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