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把老神医给带来了？”大风大雨的，又是这样连夜跋涉，都是怎么想的？

王神医却脚步坚定地下车走向林桑：“你别怪他们，是我自己要来。”他抹了一把雨水，“总不能老让你们为我奔波，我却安然坐在家里。”

“总有人需要听一听当年的真相。”

他一眼看到风雨中对峙着的母子两人：“放心，新修的路不错，你这车也好，老骨头还没散架——”

老神医今天步履很稳，手也不抖，林桑放心了，扶着他走到犯人旁边。

“孙若愚，你抬起头来，看看我。”神医的嗓音不大，但历经一切的嗓音足够穿透风雨，传到一直低着头的二国舅耳中。

他下意识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立即低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提心吊胆了一个月的关系，他的嚣张心气似乎打了个折扣，此刻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竟然微微发起斗来。

“你不敢看我对不对？”老神医微微点头，“没关系，你只要听我说，若是我冤枉你一句，你随时说话，今天这一刀我替你挨了。”

这是你死我亡的节奏了，大皇子也浑身发颤，孙皇后想上前一步，被林桑一把推到一边。

她不敢相信地张大嘴，还没发怒，神医的灵魂叩问已经响起来。

“孙若愚，二十年前，你故意引我王家医馆跟孙家比试医术，有没有这回事？”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孙大夫、曹大夫，所有的见证者都往前迈了一步。

孙若愚又迅速看了一眼，张了张嘴还是低下了头。

“好，你不喊冤那我就说下去了。”老神医点点头。

“事后，你利用国舅爷的身份，胁迫被我治好的病人不准出现，还让他佯办了一场丧礼，之后又举家搬迁，我有没有说错？”

这次出现的人证就是王宽一家，小伙子王宽搀扶着自己当年诈死的爹娘。

“王神医，是我混账，当年你救了我，我却做了猪狗不如的事——”一家人在雨中正式向有恩于己，却又被自己坑害的苦主致歉。

“好，事情都清楚了，我不怪你们，都起来。”

他俯身扶起泣不成声的一家子，孙若愚的身子越发抖个不停。都到这一步了，他心知肚明，接下来的是什么。

果然，王神医顿了顿，稳定住心神，又问了第三段话。

“再后来，你趁我外出，故意设局拖住我，一方面又派霍乱病人去王家医馆，将我家里人传染后，将他们软禁至病发，害死我一家二十七口的事，我有没有冤枉你？”

当年被毒蛇咬伤的设局人，还有另一波行凶的都来到了现场。不管哪波人现在都恨透了孙若愚，七嘴八舌，抢着将当年的事情又阐述了一遍。

还有人大着胆子质问：“国舅爷，你当年就是这样交代我们的，我可半句都没有胡说，否则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公开处刑下，国舅爷这会除了趴着发抖什么也不会。

而林桑自始至终死死盯着那位吴越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