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如火如荼地准备起来了。
钱家有个绘画大师,就是大姑娘钱西。
她从小就对缝缝补补的很拿手,那时候秀才爹还在时,还学过一阵子的绣花,会描各种花样子。现在纺织工厂需要什么样的机器,都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给墨家传人钱东看的。
林桑发现女儿这个能耐后,专门请了位绘画师父,教村里一些有天赋,又愿意学的孩子。
林桑安排了流程:“你选几件这次要拍卖的单品,我让小西画下来,我们做个义卖的宣传册。”
钱惟浚不知道什么叫宣传册,但他乖乖去挑选了。
“羊脂白玉佩,这是我外公家祖传下来的,怎么着也有数百年了。”这玉洁白莹润得没有一点瑕疵,只这一件就可以兴办一个印刷厂。
这玉佩不是一块,而是一串,林桑拿起来晃了晃,立即响起悦耳的敲击声。
她领略到了古人的仪式感,这样的美玉佩戴在紫袍官服上,不仅赏心夺目,而且行动间还能听到迤逦的环骊之声。
大皇子又拿出下一件:“纯金步摇冠,这是我娘出嫁时戴的。”
这么大一顶,林桑咋舌。惦惦分量,好家伙,足有二三斤重。古人的大婚礼节是很繁琐的,她简直不能想象脖子将这玩意儿支棱一天会是什么样。
一头长发再加沉重的发冠,一定颈椎炎了吧,所以皇后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首先脖子得好使。
不过这款金冠平民戴是有僭越之嫌的,所以收藏的价值远大于佩戴。哪家贵妇如果给女儿的嫁妆中添置这样一顶,估计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爆款。
毕竟皇后要不是脑子抽风,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拍卖。
“这个也成!”这份量,这花饰,想不价值连城都难。
第三件是一把梳篦,半金半玉镶嵌在一起,同样刻着精美的花纹,看着古朴又华丽。
梳篦本是用来梳头的,但贵妇人们十分注重自己的仪容,一天下来头发丝都不会乱一根,可以说是篦不离手。未免麻烦索性插在发髻上,慢慢地就演变成了头饰,所以越做越精致。
然后大皇子又选了金钗、臂钏和腰扣,到底是皇家孩子,审美相当不俗,件件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最后林桑看见一样熟悉的事物,是一串碧玉手链。
“咦,这手串看着好眼熟啊——”她一拍脑袋,“是了,我在孙家明他娘手腕上见到过。”
这妇人没少伤天害理,嫁夫随夫一起被斩了。
钱惟浚点头:“这对手串算是钱氏传家宝了,是当年我皇阿奶嫁到皇室时太祖母赐给她的。二十年前她又转赐给我母亲,跟她自己那对碧玉镯子出自同一块翡石。后来我娘将其中一串送给了小舅母。”
这是吴越皇室的至宝了啊,原来这背后的意义这样非凡,怪不得那天孙家的人能认出她手上的玉镯,就是那一愣给她争取到一线生机,要不然当时肯定芭比Q了。
第七件她决定就选这个,然后叫来了小西。
“第一次义卖就选这七件吧,怎么样,能不能临摹出来?”
娘亲开口了,那必须是能,而且小西也享受这一刻。
很快七样拍品画出来了,小西的工笔画是受到林桑影响的,除了形似,还打了高光,所以卜拎卜拎有宝光流转,看上去还真挺高级。
大皇子的印刷厂还没建起来,已经开始体验活版印刷的便捷了。林桑写了拍卖文案,又让临时烧制了一些相应的文字胶泥,用家里现成的颜料来了个彩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