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伙子跟老妇人对撕像什么话,林桑再一次挡在跟前。
眼看邓婆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对林桑出手,钱惟浚势必不能忍:“你敢动朝廷一品诰命,活得不耐烦了?”
他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知道什么是一品诰命吗,皇帝亲封,身份尊贵仅次太后和皇后,就算县太爷来了也是要下跪的。你敢动一下试试,九族都灭了你的——对,说的就是你们无情无义一家子!”
还是熟悉的配方,林桑哭笑不得。
为了继续隐藏身份方便在民间活动,大皇子这次不嚷嚷我是谁,我爹是谁了,但言语气势上没什么差别。
但是怎么回事,这次听上去怎么顺耳了许多?
大皇子帮腔,钱东也配合得很。“娘,我现在就去报官,宣州司马是个清官,下面的县太爷想必也不差。”
他们来这里办厂是过了明路了,宣州司马年纪大了,还是睦州司马杨谦的座师,钱家打过一阵子交道,彼此熟悉得很。
对方来真的?这下邓婆子彻底蒙圈。
她虽是个妇人,倒也不失为能屈能伸的好汉,转了转念头,“扑通”一声跪得比谁都麻溜。
“东家,不,夫人,夫人,我老婆子不懂事,给你磕头,千万别叫官府抓我儿子,也,也不能抓我,我们一家从不杀人放火,可都是好人呐。”
“好人?”林桑是打心眼里的厌恶,“你觉得害的是自家人就不叫害人了是不是?”
老梁没说错,这就是帮自私且无知的法盲。
但是,只要目的达成了,林佛爷有时候是很好说话的,她给一帮已经吓傻,只会乱磕头求饶的邓家人出了个主意。
“不送官不是不可以,我这里有几个办法供你们选。”
以为必死无疑的邓家人一听还有这样的神转机,纷纷抬起了希望的脑袋。
“送官嘛,无非也是这两条路,一是花钱赎罪,二是打板子加劳改。”
只要不是死刑,不管流放到哪里都是做苦役,林家栋和洪江两个已经苦役了小半年了,最近听说改造得还不错。
一听要罚钱,邓家母子简直心疼得要滴血。
“我们农户人家,哪来的钱啊?”邓婆子嚎啕。邓宝眼睛一转,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工钱,将我们这个月的工钱罚没了,够不够?”
邓康还想反驳,林桑却一声冷笑。
“你们才上了一个月的工,加起来不过一千文,够干什么的?”一听这还不够,邓康赶紧闭上了嘴。但他又想到第二条路:“那个,不是说还可以打板子吗?”
一千文不够,总不能拿家里的粮食来抵吧,一家人吃什么?比起这个,他更愿意挨板子。
林桑就喜欢这种自己往套里钻的:“很好,看不出你还是个懂事的。不过我有言在先,水火棍无情,到时候被打死了不要怨啊。”
什么,还有性命之虞?邓家几个又吓了一跳。
林桑又给台阶下了:“或者,你们愿意像老爹一样尝尝饿肚子的滋味,一顿板子说不定能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