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后放心了,看来她私自挪动军队的事情也能撒个娇糊弄过去。
李从嘉还不知道这个噩耗,他还得先善后眼前这一件的:“这,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我赞了半天的墨,竟然是你们家的。”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一锭墨得之不易,那些匠人应该会很爱惜才对,怎么没等定型就拿出来卖了,有些连模都还没脱。
还有那些原材料,都一股脑儿送了过来,好像他要自制墨锭一样,真是不知所谓。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是我们商队的不是,要还,这些财物当然要还给你们。”其实他是付了真金白银的,可能怎么办呢,自己是一国之君,所有的不是,自己担着呗。
林桑知道这位国君的风评是儒雅仁慈好说话,但没想到这样平易近人不端架子。
目的比预期的还容易达成,老师真有两下子,钱惟浚心头先是一喜,接着又涌起一股悲哀。
听吴阿龙说,他们国君赏赐了几百金给他,现在又将财物归还他们,那个李从嘉毫不心疼。
谁来为这一笔冤枉钱买单?还不是江南百姓。
果然国君是有考量的,他这边刚安排人归还财物,那边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敛财了。
要知道李从嘉是没有正经办公时间的,他更像是主业负责享乐的自由职业者,兼职做个皇帝,听听臣下的报告。
他处理国事也并不避讳外人,拿着户部尚书刚刚送上来的财报陷入沉思:“最近国库吃紧,徐爱卿,还有没有法子增收赋税?”
纳尼!钱惟浚受惊了,眼珠子都像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要知道江南国农户秋税每亩田要交三斗米,几乎有他们吴越的七八倍之多。
就算这样,他爹整日盘算国库开销,想尽办法如何减轻百姓徭税,江南国主呢,还要一门心思钻研如何多收一些。
江南国土是吴越的好几倍,百姓也是。国土越大,受苦的民众就越广,他咬紧牙根,这样的昏君凭什么占着江南大片土地?
结果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户部尚书。如果他要敢当朝说这样的话,别说他爹了,连祖父都能从皇陵里爬出来锤死他,可那个尚书却笑得相当得意。
“怎么不能,如今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过得很富足,听说就连鹅生的都是双蛋,怎么不能加税?”
这说的是人话吗,吴越来的三人已经觉得快要疯了,结果那个尚书转转眼珠,又生出一个主意。
“还有,今年是个暖冬,街上的柳条早早抽了牙,这可是好兆头,来年一定是个丰年。”他掰着手指不知道算了什么,最后决定,“来年的赋税就再加一层好了。”
钱惟浚张大嘴看上去像个傻子,但是李从嘉却相当满意。
林桑看向小周后,她看上去什么感觉也没有。确实没她什么事,后宫又不能干政,她的人生不就是负责貌美如花,尽情享乐?
就在他们麻在当场时,户部尚书退下,刑部出列。
“皇上,这是新的一批犯人,都犯下了斩首的大罪,请陛下御笔朱批——”李从嘉好看的眉头顿时皱起来了,刚才加税的好心情一下子不翼而飞。
“为什么总让我做这样残忍无道的事呢?”他迟迟不愿意拿笔,“就算犯了法,放他们一条生路,改过自新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