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间她的计划简单粗暴,就是让钱惟浚先翻出墙外守在那里,然后她跟邵子武冲进去打晕财主,抢出何方子。
“你做好标记站好了,我们将人抛出院墙你得接住。”林桑反复叮嘱。
这一步很关键,别一个不小心砸地上,那就是另一个事故了。
钱惟浚再三保证完成任务,继而又忧心:“那你们呢,怎么逃出来?”
如何断后撤退邵子武熟啊,他突然插话:“救人前我先放把火——”
好主意啊,声东击西,外加拖延时间。
只要把受伤的姑娘弄出去,以他俩的身手,翻个围墙跑路是绰绰没问题的。
看不出来,一身正气的邵将军竟然还是个纵火犯,不过钱惟浚觉得他喜欢,然后乐颠颠地翻出墙外等好消息去了。
结果这把火还没放起来,世界突然安静,侧耳听听,应该是财主老爷打累回房休养生息了。
他走之前还恶狠狠发誓:“你等着,明天找出奸夫,将你们一起浸猪笼!”然后喘着气挺着大肚子走了。
果然是个脑满肠肥的,星光下林桑看得真切。
邵子武一只手已经搭在枯枝上,不由惊愕:“走了?这火还放不放?”
这家伙是被钱惟浚感染了吗,怎么也二起来了?
“人都走光了还放什么火,悄悄把人偷出来不就好了。”
说得也是,他们这边还在悄悄靠近呢,只听见厢房里一声震响,紧接着一个身影悬在房梁上。
“不好,上吊了!”林桑大惊。
这下也顾不上什么偷偷摸摸,邵子武飞起一脚踹门进去,袖中发出短剑一下砍断绳索,将人一把捞住就往芭蕉丛边的围墙跑。
林桑也跟在一旁一个劲狂奔,黑暗中她看不清姑娘的脸,只能祈祷希望他们赶得及时,这姑娘还活着。
但她很快又为自己一撮人祈祷起来,因为动静太大,他们终究是暴露了。
“不好了,来人,人跑了!”
有个声音大喊,很快屋院内陆续燃起了灯。土财主刚刚回房,听到声音一惊,又跑了出来。
“谁跑了,关在柴房的那几个,还是小贱人?”听声音咬牙切齿。跑了哪个他都火冒三丈。
没想到事情的结果让他火气加倍,老管家战战兢兢回话:“都,都跑了——”
“饭桶!”这简直岂有此理!
令财主老爷更恼火的是,他家后院还着了火,呼呼地烧着。
就在他火气冲天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真的窜起一道火光,天干物燥,还窜得贼快。
“走水了走水了,快拿水龙来——”仆役们惊慌奔走,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
终究还是免不了要做纵火犯,林桑丢下手中的柴,回头看见邵子武将手中的何方子稳稳地抛出围墙,然后听见钱惟浚欣喜的声音:“没问题,人我接到了。”
任务完成一半,她心下一宽,正准备爬墙,结果有一小队举着灯笼已经往这个方向追赶到身边,手中一堆武器齐齐向她招呼过来。
来不及了,邵子武飞身跃起,一排无影脚踹翻几个,然后拉起林桑纵身一跃,踩着几丛芭蕉跳到墙头,在众人视线中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