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跳脚,吴越另外两人愕然,就连赵氏兄弟也一下说不出话来,
只有徐公辅,表示这环节他熟啊。
昨晚也就是没找出奸夫,要是找出来了,他一定当地就将小贱人正法。
哦不对,小贱人其实没背叛他,他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他是被贼道骗了。但是怎么回事,他宁可相信自己戴了绿帽,也不愿相信那蹄子是清白的?
徐公辅觉得自己挺纠结,林桑就简直就是火冒三丈。
她一把揪住刘二:“浸猪笼,在哪里浸猪笼?已经开始了吗?”
跟何方子当初上吊一样,她想知道还有没有救。
刘二一脸惊诧,这是个什么人呀,一名女子竟敢在公堂上大喊大叫,但看两位府尹竟然没出言呵斥,难道是女眷?
他吃不准了,犹犹豫豫回答:“应该,开始了吧。反正草民离开时叶家正准备开祠堂审那个贱妇!”
那也就是说可能还有时间,林桑没看赵府尹,她把希望压在赵文化身上。
不说服他,她自己成不了事。
“跟何方子的守宫砂一样,落红也不靠谱,叶二娘很可能是无辜的,总要给她一个自辩的机会。”
刘二却表示不需要:“怎么没问,可她除了喊冤,什么都说不上来。”
因为她自己也懵,确实说不上原因啊,说到这个她就来气:“严刑拷打之下,换做你还能正常思考辩白?”
林桑要说服的不是刘二,而是这位代府尹。
从守宫砂事件,她看得出赵文化是有良知的,而且思维并不僵化,向他求助还有一线希望。
赵文化还在思索,围观的百姓纷纷发表意见。
“授巾上没有落红,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不浸猪笼怎么对得起夫家!”
这是站刘二的,这样的逻辑之下,刘二的一切行为都将被合理化。
“就是,失贞之人败坏门风,妨碍清洁,娘家不抓紧处置,家里其她姑娘也会不好嫁。”这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了,站在大局考虑问题。
一人一个清奇角度,但不管从那个角度,那位倒霉的二娘都活不成。
林桑侧耳听去,大多是男子在嚷,有的还表达了自己对刘二的同情,当然其中也不乏各位大娘大婶。
对这些女同胞,林桑理解不了是一种什么样心态。
当灾难还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就可以肆意助长男子的气焰,帮助他们一起物化女性,残害女性?
林桑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够了,二娘有没有失贞,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一转头,恰好对着那名第一个叫嚷的中年汉子。
汉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你可别胡说,我,我都不认识人家,怎么会清楚?”
“既然不清楚,你凭什么胡说八道,断人生死?”
这下回应的声音更多了:“这位刘二兄弟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就是,大庭广众,难道谁会编造自己是绿头龟不成?”
这逻辑真是够了!
“道听途说,一面之词就能凭自己意愿判断,既然这样还要府衙干嘛,要什么人证物证?我说我亲眼看到你杀人了,是不是就能请府尹砍了你?”
“你,你——”大汉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她,“无冤无仇,你良心怎么这么狠毒,轻易说出要一个人死?”
“哈——”真是黑色幽默,但是没时间了,林桑没兴趣跟他们多做纠缠。
她希望赵文化没有被他们带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