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怎么解释府尹怎么出现得恰到好处?你说皇帝不在京师,你三哥忙得很,怎么有空突然跑来看你断案,没事随便坐坐就又走了?”
除非是专门跑来警告的,钱惟浚也觉得没有其他解释。
“他进门说的那番话一定别有用意,我们没听出什么,但徐公辅一定听懂了。”
不止如此,当时包括那名道士在内,他们还交换过彼此才懂的眼神,这些场外信息不好作为实证,但有一点林桑觉得很值得注意。
“一开始徐公辅对你不设防,完全是当自己人看的态度,这是为什么?”
赵文化一怔,原来不止他这样想,看来这不是他的错觉。
这事依然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徐公辅其实是三哥的人,一开始觉得他们兄弟是一家,而且听赵文化的口气,还以为他是知情者。
谁知道正主亲自跑过来警告他不要胡言乱语,他这才醒悟过来,立即守口如瓶。
分析到这里,赵文化腾地一下站起。“麻地,也就是说那个道士也是一丘之貉,就不应该放他回去!”
但他突然想起,放掉上乙真人是三哥做的主,等他们从五老庄回来,上乙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个一问三不知的徐公辅被押在公堂上。
然后那个怂蛋骨头突然变硬了,怎么审从他嘴里也挖不出更多。
偏偏他还戴着圣上钦封的三品官帽,用刑也得掂量着火候来。
但林桑却觉得他所知确实有限,以未来赵太宗的手段,怎么会让徐公辅那样的人知道太多?倒是那个被他匆匆放回去的上乙更有价值。
可眼下一个放了,一个废了,赵文化一筹莫展,一直沉默的邵子武给他出了个主意。
“放虎归山。”
什么意思?不像吴越其他二人是习惯邵将军少言寡语的,赵文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你是让我放了徐公辅?”
虽然他不赞同将那货比作猛虎,但这条计谋他觉得很好使。
那家伙是个怂包,压根没有主心骨,他被放后一定会联系背后的上峰,到时候就等着顺藤摸瓜了。
说干就干,赵文化最后装模作样审了徐公辅一番,最后以证据不足把人放了。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放之前他物尽其用榨干对方身上最后一点油水。
“徐氏家产悉数充公,这是朝廷对你的宽大,知道么?”
“是是是,下官明白!谢府尹大人的恩典!”他是真心谢恩。
当提出罚钱买罪被拒,又挨了无数板子后,徐公辅以为这一趟必死无疑,没想到小命保住了,钱财身外之物算什么,只要他小命还在,贵人没有抛弃他,有的是机会继续搜刮百姓。
徐公辅出狱后果然没有回家,他忍着棒疮连夜去找人了。
盯梢的传回消息时赵文化觉得既在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你是说他又去了郊外清风观?”他跟吴越三人对视一眼,“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