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钱惟浚天花乱坠累了,话锋一转。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听说他们有一次,也是好东西不够卖,就临时办了个拍卖会,各家凭实力扫货,这样谁也不得罪。”
他这一通天上有地下无的乱吹倒也不是没好处,起码勋贵们的心都被他吊得高高的,七上八下越发心痒难耐。
这一刻他们的执念更深了,巴不得心中的宝物马上就到手,哪里还讲究形式?
“这个拍卖会是什么样的?官家能不能给我们也办一个?”大老粗们虽然不懂什么叫拍卖,但不妨碍他们提要求。
可惜钱惟浚的本地话就学了这么多,他怕露馅憋着没开口,但经他抛砖引玉,也有人想起来了。
“这个拍卖会我好像听过啊,听说办得相当热闹,会上流出不少好东西,有些还出自皇家。”
这位见过世面的勋贵立即被大家包围,没办法,退休养老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坦,也太无聊,总得来些新鲜玩意儿刺激一下。
可惜那家伙只是道听途说,结结巴巴提供了一些有的没的,完全解决不了燃眉问题。
就在大伙儿又要炸裂时,座上的官家又发话了。
“既然这样,文化,你再去给大家问问,我们就按睦州那样的法子来,办一个那什么?是了,拍卖会,成不成?”
赵文化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捂得牢牢的:“是,官家!”
于是乎,拍卖会就这样在千呼万唤中拉开帷幕。
前来主持的依然是庆丰楼的脸精阿成,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走出睦州,冲向汴京,登上那最高的舞台,想想就兴奋得满脸通红。
他一个激动难免就要超常发挥,他嗨翻全场,拍家跟着失控,一帮勋贵大爷被他的节奏带得晕头转向,除了声嘶力竭地争抢拍品什么也不会。
当然带节奏的不止他一人,林桑见到睦州商会的老伙计,立即有了好主意。
“既然来一趟,那就帮个忙,大家打个配合怎么样?你们懂的。”她的眼神自有深意,果然懂的都懂。
这就是资本家,不管人还是物,总要物尽其用。
商会几位老家伙都是老马这样白手起家,从小没少被地主盘剥。听说可以帮忙割韭菜,不用赵文化拜托,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有这帮商场上的老狐狸加入扫货大军,勋贵老爷不知道多花了几倍的冤枉钱,可是心里的快乐也加倍了。
他们缺的是钱吗?是看上同一件宝贝,叫价时彼此胶着攀比,最后一掷千金抢到手后的成就感。
尤其这次宫宴,官家说了是允许带夫人的。
面对心头好再端庄的夫人一个个都杀疯了,林桑坐得远远地观望,见场上画风割裂,一时起了八卦之心。
“今天在场都是携夫人来的,怎么就你们兄弟俩光秃秃一个人啊?”齐王之前说了自己没娶妃,那未来的太宗呢,三十好几了,总不会也打着光棍吧。
说到这个赵文化就烦,他抓抓头发郁闷得很。
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神神叨叨的:“这个,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总觉得我们兄弟几个,好像妨媳妇呢。”
这是怎么说?林桑一时没听明白。
赵文化又抓了把脑袋:“你看我二哥,可真是孤家寡人呢,登基前后连着两位媳妇没了。我其实呢也差不多,至于我三哥,成婚不久我三嫂就病没了,就连现在的新三嫂身子骨也不好,听说病得起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