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豁然转身,刚刚皱成一团的眉毛再次高高竖起。
“你,你到底要怎样?”
她就不信,这妇人会真心为一名低三下四的小厮出气,这幅做派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是看自己好欺负,故意跟她过不去,好显得自己够霸气?再不然就是借机收买人心。
不管哪个原因,田夫人都不想成全对方。
可大殿下说对方也是一品命妇,加上自己的谎言之前又被戳穿了,不占任何优势。
这个可恶的毒妇,,田夫人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女东家,不得已抛头露面,为了生意兴隆,一个个卑微得很,像这般嚣张跋扈的还真是第一个。
不就仗着自己有两件稀罕物,招官家待见嘛。
林桑今天的妆容衣饰都跟宫宴那天都大不一样,不过不妨碍一品侯夫人回忆起来,原来这就是那位吴越商贾。
就连大皇子都现身为对方声援,田夫人再想不起来几天前金銮殿上的那一幕就说不过去了。对方还真不是普通商妇,她也有面见官家的机会。
低头想了一会儿,田夫人捏紧拳头,暂时选择了隐忍。
“何必呢,这位东家,不过是个奴才,就算我有所误会,就这么揭过也便罢了,何必闹出来,大家脸上不好看。”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软语求和了,也是她所能放到最低的姿态。对方再有面子也只是个商贾,跟她们这些真正尊贵的夫人到底不一样。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林桑刚才还似笑非笑,见她这样,索性收起笑容,板起脸。
“这位夫人,我想你大概弄错了,第一,这不是什么误会,是你平白拿我店员撒气,有意寻衅。栽赃偷窃不成,继续冤枉他别的罪名,拿什么劳什子的男女大妨说事。要不是有人作证,他身上的污水怕是洗也洗不清吧。”
林桑这话可算是说到小阿庆的心里去了。
刚才那个贵妇说他偷东西,他问心无愧,还真不怵。可对方又说他有意冒犯,这,这真是想不到。可权势逼人,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阿庆当时都吓坏了。
东家肯这样为他正名,阿庆眼泪簌簌地掉,他是遇到了贵人,要不是答应过东家,阿庆真想立即给她磕一个。
但他没想到,东家接下来的话更加叫人好哭。
“第二,什么小厮奴才,这是我珠宝阁的店员,谁也没当他下人看。他年少有志,凭自己的能力赚钱,比很多人都高贵,起码比你这款混吃等死兴风作妖的强。谁给你资格欺辱我员工?”
“呜呜呜——”阿庆索性哭出了声。
原来东家说大家都是平等的生命,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在为他讨公道。
阿庆失声痛哭,顾客们有的吃惊有的疑惑,只有像阿若这样的自己人露出理所当然的快慰笑容,就连大皇子都一边惊讶,一边微笑点头。
林桑才不管他们什么表情,在她的世界里,要么别出手,既然要怼人,那就怼到底。
“最后,错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你胡乱攀咬诬陷,把人打成这样,要赔礼道歉的是你,就算闹出来,不好看的也是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最烦那些眉梢眼角的精致斗,怕撕破脸那还斗个球啊。
什么面子好不好看,面子哪有里子要紧。贵妇们怕失了好名声,她可不怕。所以田夫人最后那句可笑的威胁她直接击碎。
没想到对方这样油盐不进,光棍无赖,一品侯夫人终于忍不住仪态破功。
“你竟敢这样无礼?我就不信,你为了这个低三下四的小厮能把我怎么样!”失去理智的侯夫人再次狂踩林桑底线,“要我一个官家钦封的一品夫人,向个狗杂种赔不是,你也不怕损了朝廷颜面?”
“呸!”她恨恨地唾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阿若身形一晃,铜墙一样地拦在她跟前,林桑则向前一步,寒着脸将人一把拖到阿庆跟前。
“马上给我道歉,不然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后悔今天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