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总言简意赅,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的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边缘。阿若深知这一点,店里的员工和赵日新多少也知道一些,可是田夫人不知道啊,她还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你放手……要我给一个贱民道歉,你做梦!救命啊,杀人啦——”她发现自己压根挣脱不了,索性放开一切仪态束缚高声叫骂起来。
还这样死鸭子嘴硬,无非仗着那一点身份优势么。林桑偏偏就要打碎这一切。
“你以为诰命身份就能欺压百姓还不用负责任?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什么一品夫人,就是个平头百姓,但你做了恶事,我今天就偏要叫一品贵妇向普通百姓道歉。”
她一把摁住对方高昂的脑袋。
“杀人啦,快救我——”狗腿们倒是想救,可有阿若这堵铜墙在,谁也没法靠近。
田夫人绝望地挣扎,也没遗漏重要信息:“你,你到底怎么回事,殿下不是说——”
林桑摁住她还好整以暇:“哦,你说那个呀,官家是有这个意思,但是大殿下不知道的是,我给拒了。”
迄今为止她跟孩子们做了这么多,就是要打破传统的老旧的那一套。
结果自己却躲在那一套的制度之下,只享受它为自己带来的便捷,却要否定其糟粕的那一面,那像什么话?她要让糟粕了多年的世人都知道,身份背景那都是狗屁,公平自强才是硬道理。
她倒是坦诚,却把众人都雷坏了。
那位夫人自不必说,她那些妯娌也是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大嫂这个诰命被封了多少年,她们就眼红肉痛了多少年。
侯夫人仗着这层身份,不管对内对外,做了多少丧良心的恶事,可是有人敢说句什么么?
大家就连怨怼的眼神都不敢有,生怕落一个不敬朝廷的罪名。到时候吃官司挨板子都算轻的,一个不慎落个人头落地,甚至满门抄斩的先例又不是没有过。
身为诰命的妯娌,这些年就像奴仆一样小心翼翼,儿媳们更是听话到尘土里,她们做梦都想要一个能平起平坐的诰命身份,这个商妇竟然给拒了?
“一派胡言!”
所以田夫人打死也不信有这样的事,但她迅速捕捉到了重点,既然不是诰命之身,那还敢在她跟前逞威风?一介商贾,敢对她不敬,她就打得对方了。
田夫人垂死挣扎,手脚乱舞,甚至还想动用上牙齿,给林桑点颜色瞧瞧。
她使劲浑身力气,林桑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松手,田夫人一个趔趄,再一次重重倒地。
周围有人不客气地笑起来,就连赵日新都忍不住捂着嘴悄悄笑了。
咦,好像自己的行为不太君子啊,他四下看看大家都在笑,复又笑起来。什么君子守则,管它呢,因为实在太好笑了。
“你,给我等着!”田夫人臊得满脸通红,匆匆爬起,一叠声问身边丫鬟,“老爷在哪里?快,告诉他我被人欺负了——”
林桑不屑地摇头:“多大年纪了,不是告御状就是告老爷,哼,你走吧,走了可不要后悔。”
“什么意思?”
田夫人回头,难不成毒妇要去面圣?她才是受害方好不好。
林桑相当鄙夷,她以为人人都是她那个德行?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田夫人今天英勇无畏,令人印象深刻,我回去就将你的事迹写到报纸上好好宣扬宣扬,放心,我一定给你配一张好看的插画,保管生动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