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嘛,什么狐狸精?
老爷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家里除了成婚前的两个通房,压根连妾室都没纳一个。
外头的狐狸精?他倒是想,可他一出门喝酒,不论是亲友家,还是外面酒馆,母老虎不断派小厮前来。
一会送东西了,一会又叫他往家里带东西了,一会又借口说哪里哪里不舒服了,弄得老兄弟们整日笑话他。
他也脸面尽失,还找什么狐狸精哟,那是自己找一肚子气。
这些老两口平日里不是没有争吵过,但今天老田困得东倒西歪,压根没心情跟对方撕,重新扯起被子蒙在头上。
他只想睡个好觉,然后精神奕奕地杀回赌桌翻本。
这个愿望很渺小,但今天注定很难实现。老田困得要死,夫人又何尝不是翻来覆去一夜没睡?
但她的精神饱满,好像刚刚才睡醒一样,“呼”地一下又掀开被子。
“不说话?不说话你什么意思!好你个死老头,心虚了是不是?”她不仅掀被子,还又哭又闹,将被子枕头丢了一地。
“我就知道这些天不着家一定有蹊跷,我昨天被一介商贾给羞辱了,还指望着你为我出头呢,你倒好,只顾自己快活,根本不管我死活!”
田夫人觉得日子没法过了,看到桌上的陈设摆件,也都拿起来砸了个稀碎。
平日里两口子拌嘴,她是舍不得摔这些值钱的,顶多摔摔枕头凳子。今天她好几重恶气憋在心口,再不发泄出来是要疯的。
夫人一副不想过的样子,老田也好不到哪里去。
扫把星不提昨天的事还好,一提他的心就像剜去了一块。
“吵吵吵,你整天就知道闹腾,爷的财运都给你吵吵没了!”
虽然狐狸精是没影的事,但百家乐的事他也不打算让家里知道。不管古今,这事就跟外遇一样,家里人往往最后一个知情。有些人都输得倾家荡产了,家人还做着豪门的梦。
老田自然也是如此,可能在他们心里,也知道赌博输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无法启齿,不指望夫人懂,田侯爷重新换上衣服冲到房间,一阵翻箱倒格拿钥匙开箱子。
不放心赶到的田夫人只看见自家老爷将一大叠什么东西揣在怀里。
“你,你又要拿什么东西去便宜外面的贱蹄子?”
她想冲上去拦住,但气力上哪里拦得住。
“不可理喻!”老田一把推开夫人,又给她摔了个屁股墩,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田夫人大冷天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住在另外院子的几个妯娌都听见了,齐齐跑过来安慰。
“大早上地,大嫂这是怎么了?跟大哥拌了嘴?”
田夫人说不出话依旧大哭,这狗男人是要反了他了,怎么回事,怎么从昨天开始,一切逐渐脱离掌控了呢?
当家主母哭天抢地,作天作地,自然上下女眷都要陪着的。
就连田夫人也没见着,她身边一名还算心腹的侍女悄悄溜了出去。她直头直脑,去的竟然是妇联。
“所以你们爷目前看来是卷东西跑路了,太太没有办法,只知道在家里哭?”
金娘子乐不可支。
虽然昨天她不在现场,没亲眼见到那个妇人的恶行,但这一类嘴脸她也不是没见过,拉着林桑就差站起来跳段舞庆祝。
林桑白她一眼,给冒死做二五仔的小侍女拿了一串钱:“好,辛苦你了,回去就照我们说的那样做。”
哪知道小侍女缩回了手,一下跪在地上。
“贵人,不,东家,我不要钱!”她急切地摇头。金娘子心中一动,反问她:“不要钱你要什么?”那不成是为了伸张正义?
她也知道,压迫下一位卖身为奴的小姑娘,哪来那么高的追求?跟她从前一样,所求的不过是在这个浊世尽可能好地活下去。
她这样一问,小侍女眼神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