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半大孩子都出动了。他们够不着马背上的人,锄头镰刀就砍在马腿马臀上,有几个发狠的真将亲人抢了回来。
神仙也怕拼命郎,有的军士都被吓住了,裹足不前。
村民们士气大震,“哇呀呀——”也不管是谁家闺女,反正抢回来就对了。
紧接着,又是“哇呀呀”一阵支援,原来是那帮前马匪,现在的良民被引了来。
这帮从良的马匪遵照承诺,大家伙轮流赎罪,去帮村民浇地种菜。今天眼看就要收工,就听到村子里一阵哭爹喊娘。
从田间赶回来一看,农民兄弟被欺负了,军士比自己从前还狠。
这还了得?他们二话不说,扛着锄头铁钎就加入了战争。
有人高举武器大喊:“兄弟们上啊,那帮江南军士不做人,大伙冲上去拼了,为我们从前做的孽赎罪!”
喊声赢得大家齐心支持,顿时锄头镰刀就跟刀枪剑戟打成一片。
偏将一见有人抵抗都气笑了。
“这帮刁民,还真敢抵抗!都是哪冒出来的?”他手一挥,“来人啊,把带头煽动气氛的那个给我宰了!”
一直跟着他的那名大头兵手起刀落,又手起刀落。
“将军,处置了,就是这个书生,百姓就是听了他的话开始反抗的。还有山贼也是他喊来拼命的。”
“这帮人,还真有意思。”偏将挠挠下巴,“既然要拼命,那还客气什么?动手啊!”
有上司下杀令,大家行事再没有顾及,顿时厮杀声一片,不知道多少镰刀锄头倒在刀枪之下。
又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副将这次不再迟疑,一把抱住偏将大腿。
“将军三思啊,大家说好了这次出军营抢一趟财物就回去,不宜将事情闹大,被飞虎将军知道了,事情——”
他话没说完,被偏将嫌碍事,一刀挑飞出去。
“碰——”他重重落地,咳出两口血,一抬头,就看见一位冷面将军,寒着一张脸打马从他上空掠过。
啊,这是?小副将认得他。
冷面将军身形如风,一路策马奔驰,在人群中穿梭。
他手上的长戟灵活地左挑一下,右挥一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就倒下一大片。
不光他一人,他身后还带着先锋部队,他们所到之处就像镰刀收割麦田一样,麦穗一茬接一茬地倒下。
那帮从良了的马匪怔了半天,发出震天欢呼。
“邵将军来了,是邵将军来了!”
果然是他,小副将倒地,就见对方瞬间士气大震,镰刀锄头猛地出击,很快又反过来压制住了刀枪剑戟。
己方兵力上虽然占优势,武力上却不占。上万人的军队,眨眼消去三分之一。
“将军,快撤啊——”
小副将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一把锄头抡起,朝他高高砸将下去,小幅将闭眼,偏将这一刻也终于惊醒。
“麻的,哪来的军队,真是多管闲事。”他顾不得愤怒,保存实力要紧。
“兄弟们跟我撤——”
完了!这次伤亡惨重,回头怎么跟飞虎将军交代?郑偏将玩命后撤,肠子都悔青了。
“轰隆——”
“轰隆——轰隆——轰隆——”
没逃出多远,他们踩中了田螺老大带人埋的地雷。
偏将呆了呆,立即调转马头:“这边!”
“轰隆——”
“轰隆——轰隆——轰隆——”
“将军,这条路也有埋伏。”一个小兵浑身是血,捂着自己炸飞的胳膊哭喊。
“再换路!”他就不信了,还能条条路上有埋伏。
结果——还真有。
村子虽然四通八达,但不管他们往哪儿逃,无一例外都会精准踩进埋伏圈。
一阵爆炸和踩踏后,他的一万军士顿时不足三千。
邵子武从听到第一声时就命令手下原地待命,等爆炸结束,他这才带人围追。
郑偏将还想逃,田螺老大带着剩余部队迎头赶到。
两面夹击下,这会插翅也难飞。
钱惟浚也在队伍中,他跨着高头大马,得意非凡。猛地,他一瞥间仓皇滚下马。
“九哥,怎么是你?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