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冯家现在好几台洗衣机,除了一些丝绸衣裳需要工人手洗,其他洗涤工作压根不重,交给谁不能做?
周宁氏领着这样一份轻松差事还频频抱怨,林桑觉得大可不必。
“既然这样,回头我就对冯爷说一声。这样辛苦的工作怎么能累着灵儿婶子呢?还是算了吧。”
林桑说着就要走,这下真把周宁氏急坏了。
这两年来她虽然时时抱怨,但心里清楚,再找一份这样轻松还旱涝保收的活比登天喊难。
冯家虽然富贵,但并不耍主子派头。
而且看在姓林的丧门星份上,冯家上下过年过节还时常有不菲的赏赐。
当初分家的银子早就花完,周书易斗鸡走狗全靠夫人在支撑着。
丢了这个工作两口子接下来只能喝西北风。
周书豪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去,周宁氏吓得魂不附体。
她都不敢抱怨了,一骨碌爬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林东家一定是把话听岔了,我——”
林桑才没有耐心跟她讨论究竟听没听岔,她把眼一瞪。
“两位又是黑名单又是禁制令的,不管离妇联还是灵儿,都在十丈内了吧?要不想现在就挨板子,还不赶紧滚!”
第一次口头警告,两人再不走,衙差就可以拿水火棍招呼了。
周书豪怂得飞快,拔腿就跑,周宁氏骂骂咧咧,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在衙差的棍棒吓唬下逃离了。
望着父母的背影,灵儿心里一片恻然。
俩人短时间内应该掀不起什么浪花了,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见她这个样子,钱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出言安慰。
“放心吧,你娘虽然丢了工作,但对他们两人来说反而是好事。你爹有手有脚,当所有的依靠都没了,难道真的会傻傻饿死?他开始找活干了也不一定。”
这家伙从小仗着老父和兄长宠爱,后来又有妻子心甘情愿打工养他。
现在他的倚靠一层一层地剥去,就像钱盈说的,置之死地,这是他从此做个人的机会也未可知。
灵儿是个通透的姑娘,心知钱盈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
“我明白,今天还要谢谢你。”
钱盈刚才还一副义正词严的公事公办模样,结果水灵灵的姑娘跟他一道谢,这孩子的脸突然红了。
林桑在一旁看得清楚。
诶?
小伙子知慕少艾,孩子们都成年了,自由交友恋爱,她是十分支持的。
当然了,家里成年的孩子不止一个,慕少艾的也不止钱盈一人。
钱惟浚在成年礼的第二天就羞答答找上了她。
“老师,我,我想跟你提亲,请你把,把小西嫁我为妻。”他红着脸吞吞吐吐,却是相当坚定。
“我这一生一定信她护她,好好对待她。”
两年前,当小西对他侃侃而谈纺织机器,鼓励他面对孙家之事时,他就将小姑娘放在了心上。
可惜姑娘那时候年纪还小,钱惟浚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姑娘办完及笄礼。
因为老师说过,自由恋爱可以,但要等到成年之后。
钱惟浚苦苦等候,好容易等来这一天。
但他鼓足勇气的提亲被老师一竿子打回。
“都什么年代了?想不到你这个年纪,做事这样老土。”林桑一个劲摇头。
她说过要开明的,那就开明到底。
“这事你找我没用,窈窕淑女,得你自己去求。喜不喜欢你,这事小西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