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掘草种粮食早来不及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一个买家接盘。
他一副替对方着想的姿态。
“你们不是一直想在十六州设厂嘛,我看就整一个橡胶厂,这买卖长长久久地做起来,往后还省了运送物料的麻烦。”
说完陆知府期待的小眼神就盯着林桑不放。
林会长呢,也没揭穿对方谎报胶草的种植比例,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她并没有接对方的话茬,而是抛出个问题。
“胶草?知府大人是说银胶菊吗?我记得这个草是长在闽地的,通州怎么会有?”
“呃——”
他怎么忘了,这个问题的源头就不太好追溯哇,陆知府正尴尬着呢,对方又是灵魂三问。
“而且你们这怎么知道这草能产胶的,还知道要怎么栽种,是谁告诉你们?”
“这——”自然是你看中的好学生泄的密。
别看人家是小孤女,柔柔弱弱,可有心眼子了。
谁让这些宋人一来就掏心掏肺轻信别人呢,说起这个陆知府其实有些得意,只是不好说出口。
“自然是会长的名声在外,大家都听说了,才这样给会长捧场。要不然怎么会一大半地连粮食都不种了?说是知道会长眼下就缺这个,要给你解燃眉之急呢。”
他企图蒙混过关。
呵呵,解谁的燃眉之急,林桑也不着急揭穿。
“我不急啊,虽然今年银胶菊欠收,但除了这个,我们还有橡胶树。再说了,天然橡胶少了,石油里还能提炼呢。”
这话相当噎人,陆知府听得咬牙。
知道对方的花样多,想不到这样源源不断。
他倒也听过橡胶树,可惜不是他们这里的气候能种的。
至于那个石油,就更搞不定了。
没人会那些个提炼技术,就算有,听说人家有十几年的专利权呢,谁家敢仿制,就等着赔到倾家荡产吧。
凭借自己浅薄的认知和实力,陆知府知道自己没法跟人家叫板,只好将姿态放了又放,就差低到尘埃里。
“不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反正林会长也是要收胶草的,我们这里现成就有,为什么不收呢?”
他倒是说得理所当然,林桑完全不买账。
“这个陆大人可能就不懂了吧,我们对胶草的品质是有一定要求的。闽地那边的胶园,都是我们的人亲自培训,全程指导参与。”
这是拒绝了?陆知府无比震惊。
“不是——林会长,你,你!”这事从头到尾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吗,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看,我们这里种了这么多胶草,会长你不收,让农民兄弟怎么办?”
实在想不到,事情比他以为的还要大条。
“会长,你要是不收,别说通州,今年辽国怕是有不少百姓会饿死冻死啊,你看看,能不能——”
一听对方都开始道德绑架,看来是真急了。
狗急了也要跳墙,林桑决定不把话说死。
“本来呢,计划以外的原材料我们是不盲目收的,既然陆知府这样说,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先找个机会看看胶草质量是不是过关。”
这么说陆知府焦躁的心倒是放宽了一点。
“会长放心,我们这里昼夜温差大,到时候出胶率——”
话说一半,陆知府突然反应过来这可是商业机密,自己绝对没有知道的理由。
不能说,说了不是暴露了细作身份吗?
孟小玉留着还有用,陆知府赶紧转移话题。
“总之,还是要请林会长多多帮忙。这样,今年的商税,我全给你抹了,你说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诚意,林会长依然不把话焊死。
“到时候再看吧,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哪怕陆知府使劲浑身解数,对方奸诈得滑不留手,处处给自己留退路。
见知府大人蔫头耷脑地告辞,小玉从内堂钻出来,看起来有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