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就让他这样走了?他会不会去农户那里胡说,影响民心?”
他们私下里早跟农户牵上了线,就连种植方法也是大家一村村手把手教的,百姓心里都有底,只是瞒着通州知府罢了。
对于这位父母官,林桑再了解不过。
“放心,动摇民心对他这个父母官没好处,没好处的事,老陆绝不会做。”
这倒也是,知府大人的尿性就连慢慢懂事了的小玉也是清楚的。
“那我请农户注意保密就是。”
林桑不担心这个,就快到花期了,她一再叮嘱。
“农户那边都交代到位了吗,花粉是有毒的,千万不能吸入,也不能徒手碰触。”
这件事也是小玉带着人在管。
“义母放心,我们都交代清楚了,而且每一户都给他们配了口罩和防护手套。”
下个月就能收割胶草了,小玉早早做好准备。
买家和卖家一早心里就有底,只有原本一心想要赚差价的中间商还蒙在鼓里。
陆知府想要套路她,真是门都没有。
是选择从来不将百姓放在心上的父母官,还是宋国来的义母,小玉觉得根本不用多考虑。
虽然她名义上是辽人,但那又怎么样?
历史课上教了,十六州是辽国当年抢占的,她是不折不扣的汉人。
小玉完全没有背叛朝廷的精神负担。
她相信义母,相信一个真正惜弱怜贫的人不会做伤害百姓的事。
所以她将计就计,发挥她小细作的作用,牢牢稳住府衙这一边。
再接下来的一个月,陆知府多次想找林会长商谈此事,都被对方金蝉脱壳挡了回去,竟然一次面都没碰着。
朝廷那边多次给他下达文件,询问秋收情况,都被陆知府胆大包天地给糊弄过去。
眼看已经瞒不住,火烧眉毛,知府大人顶着满嘴层层叠叠的燎泡,也不顾大晚上方不方便,连堵几天,终于成功堵到了经常外出的林会长。
“会长啊,这都九月里了,你看看,胶草的质量好不好,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
不同于宋国,通州的九月夜间已经相当冷了,这事陆知府相当上心,自己往各位乡绅地里跑了好几趟,确认凝胶情况。
林桑遛了对方几个月,觉得也不差这点时间,依旧不肯给对方一个准话。
“抱歉啊陆大人,我这段时间很少在通州,具体的事情都是几个学生负责的,回头我问问他们。”
这还问啥呀,他们的胶草种得很成功,全州百姓喜气洋洋。
老陆其实派人了解过了,不仅他们,其他州县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他们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就算林会长愿意真金白银收胶草,辽国上下也面临着今年颗粒无收的困境。
这个局面是如何来的,还不是当初他多事献了这条计策?主子应该会弄死他这个罪魁祸首吧。
一想到这里老陆就要打寒颤。
“说来这也不是小事,我还想请林会长跟我跑一趟,面见我辽国二圣,亲自跟他们说说这事,会长觉得可好?”
来了,终于来了。
一听这话,林桑虽然还淡定,一旁的钱惟浚心里跳了一下,手里的茶盏就是一斗。
陆知府敏锐地看过去,为了掩饰心慌,他赶紧找理由掩饰。
“老师,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你只是好心提个建议,陆大人才是通州父母官,他的薪俸又不给你,凭什么替他背这个黑锅?”
越是想进宫,面子上越是要拒绝,几年历练下来,钱惟浚深谙此道。
陆知府听在耳中,只觉得这小子说话可真噎人啊,可别被他坏了好事,老陆一下子又急了。
“不不不,找林会长一起进宫,并不是要背黑锅的意思。”
知府大人一咬牙,一撩衣摆双膝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