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钱惟浚可就不困了。
这个切口他懂啊,意思是辽国帝后一被俘,权力真空,会有许多牛鬼蛇神出来群魔乱舞,大辽势必会乱一阵。
是啊,他一拍脑瓜。
抓住皇帝从来不是一个帝国的末日。一个皇帝倒下去,成百上千个皇族站起来。
辽国本来就乱得很,在耶律贤上位前,父子叔侄兄弟相残多年。
耶律贤在最牛老丈人和夫人的帮助下杀出重围登基,不知有多少耶律家族的人不服气呢。
“我懂了,接下来的辽国一定会很热闹,那些有野心又愚蠢的一定会杀在最前头。”
他小子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什么蚱蜢啊蝗虫啊,还有麻雀乌鸦全都打成一团。”
有能耐的耶律族人在前些年的厮杀中已经被耶律贤夫妇解决殆尽,剩下的酒囊饭袋居多,一定会不讲武德,打得很热闹。
这些棒槌刚才的宫宴上他也见了,一个个都是贪酒色之欲的主,现在还瘫在殿里爬不起来呢。
他们当着大家的面将帝后大喇喇绑走,等他们酒劲过去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老师说得对,这时候根本不用耗费心神去对付,我们该干嘛干嘛。
等他们自相残杀得差不多了,再去一锅端好了。
“最妙的是今年百姓地里没粮食,可那些棒槌不知道啊,到时候越发有好戏看。”
钱惟浚越想越觉得妙绝,当着耶律夫妇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嗯,那时候没什么大事我就不去了,交割收货还有学堂的一些琐事,就让银子替我跑一趟。”林桑给弟子打预防针。
银子过了年就十八了,早已经是个稳重的大姑娘。
她十三岁那年立志做老师,这些年林老师的功课她学得最踏实。还兼顾着妇联的工作,这些年各种事实没少办。
若是稳重踏实,比钱惟浚强多了,实在是林桑心中第一人选。
钱惟浚这些年跟在老师后头东奔西跑已经习惯了,果然一听见立即如临大敌。
“不行啊老师,你不在我心里没底。”
邵子武立即一眼扫过去。
“你既然不敢自己在辽国待着,索性这趟回去跟官家请辞好了。”
这些年孩子们都在成长,慢慢都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就这个年纪最大的还在耍无赖。
师父训他了,钱惟浚缩缩脖子不敢再撒娇。
请辞?那怎么行,他还想证明自己呢。
林桑知道这小子其实自己能行,就是依赖惯了。她给了一个钱惟浚没法胡闹的理由。
“这趟回去,小桃和小米陆续要临盆了,我得盯着。”
俩人怀的都是双生子,看来还得出动水娩。
“还有阿顾的孩子都会说话了,我答应过,亲自给孩子启蒙。”
一提到阿顾,钱惟浚立即不说话了。
那是曹九唯一的血脉,将这个孩子养育成人,才不愧对曹九在天之灵。
“是啊,时间过得真块——”
他还记得曹九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结果一眨眼,他的孩子已经会满地跑。
“我懂了老师,我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只有彻底打倒那个人吃人的阶级社会,曹九这样的悲剧才不会再重演,像曹九孩子这样的千万孩童才有机会平安长大。
钱惟浚莫名获得了力量,对待耶律夫妇也越发不客气。
“到了,下车!”
他一把抓住镣铐,将耶律贤提溜下地。
这就是宋国了?
耶律夫妇扬起迷茫的脑袋。
不像辽国地广人稀,宋汴京的屋舍宫殿简直是密密麻麻,不愧是近百万人口的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