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师怎么还没出发呢?”钱斗这几天也在等家信。
禁不住几个孩子念叨,林桑在家里一直打喷嚏。
钱惟浚师徒几个在辽国横冲直撞的时候,林桑还在宋国迟迟没动身。
不过她没在汴京了,而是回了一趟大塘村,依旧准备带上小银一起启程。
这些年以睦州为辐射点,公立还有私立,他们办了不少学校。
学校的杂事一直由小银带队负责。
这次离开越州去往燕云一带,银子还是从事老本行,但是走之前,她得先将睦州学堂的事情交代好。
接替她校长工作的不是别人,正是双胞胎弟弟铁子。
铁子也是他们当初第一批学生,整体学习进度都跟得上,这些年一直配合姐姐的工作,交给他就连林桑都是放心的。
林桑等了几天,银子十几所学校的交接工作倒是挺顺利,结果家里出了岔子。
见女儿收拾了一大箱子书,还有四季的衣裳也都打包好了,银子爹开始骂骂咧咧。
“整个家都要被她搬空,这是打算一去不回来了?死丫头这样你做娘的也不管管!”银子爹骂完女儿又骂媳妇。
银子娘帮着收拾,都没看他一眼。
“这些都是女儿自己挣的,你管那么宽呢?”
噎得做爹的一下哑火。
银子收拾的速度不停,压根没搭理。
这两年他爹其实已经收敛多了,就像伯娘说的,一旦她经济独立,哪怕是亲爹也没法辖制她。
银子之前一直住在伯娘家,两年前家里新盖了房子,她回家帮了一阵忙,做娘的顺势就让女儿住下来。
“家里这么多房间呢,你几个弟弟妹妹一人一间,你的那间娘也早给你留好了,朝南最大的。”
家里这几年不仅富裕了,最要紧是做娘的有了自己想法,也敢表达了。
她觉得要不是女儿带着一家人致富,还出钱出力,家里哪里盖得起这样大的新房?
别说留一间房,就算房契上写上女儿名字也是应该。
但是做爹的死活不答应,银子也没想过要跟弟弟们争。但是看着娘亲殷切的眼神,她答应回家住。
“那好,我就每天回来住,反正去伯娘那里也近。”
只要林老师在睦州,还是会每天给他们上课。银子也习惯性每天去钱家,帮忙料理厂子一些事情。
银子爹尽管也希望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拿捏,但鼻子里还是“哼”了一声。
“什么出钱出力,死丫头每月交回来不过几百文,这个钱够造一栋新房?”
虽然沼渣砖是自家产的,但其他材料和人工不花钱?
从前每次无缘无故挨骂银子心里都是要委屈的,但这两年亲爹不管说什么她都淡定了。
“爹,按照前些年你跟伯娘签定的书契,我每个月只消拿五十文回家就行。爹如果觉得多了,那我按书契办事好了。”
银子爹的强项不是拌嘴而是动粗,听了这个话明显愣了一下。
死丫头自从跟那个寡妇识文断字后,越来越牙尖嘴利,都敢顶嘴了。
而且家里胆大包天的不止越来越不受控的大闺女,还有那个混账婆娘。
银子娘埋头给女儿收拾屋子,一边在屋里声援女儿。
“银子这个话没说错,按照书契确实给多了,现在家里宽裕了,我看女儿以后家用就别给了,以后让你弟弟他们来,你自己的都攒着。”
这话说出来简直是故意刺激银子爹的,他跳着脚。
“你说的什么浑话?”
银子娘一脸理所当然。
“怎么,我这个话不对吗?房子上写的是铁子虎子几个的名字,让他们出钱不应该?”
不仅做娘的这样说,就连铁子也是赞成的。
“娘说得对,要不是一开始姐姐帮我交学费,让我读书识字,我现在也不能有这样好的工作。”
两年前铁子十五岁,但已经就任东山学校的校长助理,每个月两百文的收入,已经相当可观。
要不是这样,他就是大塘村地地道道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