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这对晋王来说又是一个机会,他用力提起侄儿,高高地往钱惟浚几个怀里砸去。
“日新!”
“日新!”
在他们手忙脚乱抢人时,晋王闪电一样跳上一旁自己乘来的马车,飞一样地沿着高粱河跑了。
这一跑不要紧,现场还有他不少忠心手下呢。
这几万人有的是千里迢迢从汉州跟过来的,有的是活神仙在当地为他发展的,都被齐齐抛下。
“呸!这家伙瞎扯半天,只是为了自己逃命!”
钱惟浚唾了一声,将赵日新扶起来。
“小新,你没事吧?”
这家伙好胳膊好腿,看着是没受伤,此刻却哭丧着脸,看来心理上的创伤比较大。
“三叔他,他怎么能这样——”
钱斗也扶着他,嘴里却是说:“伯娘,跟我们预料的一样,他果然往那边跑了。”
他们刚才一股脑儿涌上来,就是为了让出东面的缺口。晋王慌不择路,果然选了这个口子跑路。
“还真是车神,跑得真快。”
“不过,”林桑往东望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逃跑方向倒是刚刚好。”
“啊?”
这下赵日新又傻眼。
三叔刚才演了半天,敢情老师和几个师兄弟们也是演的?这倒霉孩子今天受到的震撼不轻,看样子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小南走过来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没安慰他,反而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剩下的围观群众。
“这个逆贼已经逃了,你们呢,要跟上去吗?”
刚才一连串的变故,一群喜气洋洋等着晋王登基后自己从龙有功的群众被雷得不轻,早就看傻了眼。现在经小南这样一问,还真有不少反应过来的。
“主子,主子——”
真有一队人翻身上马,追着晋王去了。
此时不跑,难道留下来等着被砍头吗?
看着他们背影,钱南抿嘴暗笑,阿斗依然一脸正气,厉声呵斥选择留下来的这一波。
“还有你们,逆贼已经跑了,你们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唉——”
剩下的人无论汉州来的还是幽州本地的,包括活神仙在内一个个都苦着脸。
他们自然知道。
成王败寇,这事成功了他们就是从龙功臣,失败了自然成了逆党。
有个老人眉毛胡子都挤成一团。
“这位小将军,这不怪我们呐,不是我们要反,这是活神仙说的,晋王就是新天子,这是上天的旨意。”
他这一说马上有不少人附和。
“是啊是啊,这是上天旨意,谁敢忤逆上天呢?是要遭报应的!”
他们什么也不懂,只要能吃饱穿暖,谁做天子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钱南把眼睛一瞪:“谋朝篡位才要遭报应!战事一起,死伤的都是无辜百姓,你们自己不怕死,就不为家里老人孩子想想?”
“唉——”
这下大伙脸色越发愁苦了,有的还被勾出了羞耻之心。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
大家齐齐跪下,四下一阵告饶哀求声。
“哼!”
钱惟浚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们以为呢,官家仁慈,正因为体谅到这一点,所以宽大为怀,打算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指着就快看不到背景的那帮逃犯。
“看到没有,那帮家伙才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