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钱惟浚猛敲自己脑袋。
“诸天土司,一定是他!”
原来那家伙生前一番话是这个意思。都怪他这个猪脑子,到现在才彻底明白。
身为使臣,他本该根据敌情料敌先机的,而不是像现在,陷入被动。
而且这不是无迹可寻。
那家伙之前联合晋王里应外合,晋王倒台了,诸天不甘寂寞,必定会再找外援。
他竟然没想通这点,真蠢,又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钱惟浚一个劲拍脑袋自责,林桑也是心中一沉。
刚才听到学生转述诸天的事,她就有不好的预感,还真应验了。她看了战神一眼,看来对方跟她想得一样。
是啊,离大理最近的,无非就是高昌、吐蕃,还有之前的南汉。
南汉早成了汉州,原本跟诸天土司勾结的汉州节度使也倒台了。加上高昌已经并入宋国,如今剩下的,只有吐蕃这个化外之地。
钱惟浚显然也反应过来,他自责完,决心要承担起未竟的责任。
“官家,是我不好,我这就出发,去把吐蕃也拿下!”
看他这副急吼吼的样子,银子哪里还能放心?
“我也去,官家!”
她主动请缨。
“这一趟出使留下尾巴没处理好,我也有责任。”
两个小年轻负责任的态度官家显然是很认可的,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钱惟浚,一听心上人要跟他一起放弃科考,立马急了。
“不成,后天就是秋闱,你不能去。”
银子没当堂反驳,但她眼神里的坚定,就连官家也看出来了。
看得林桑在身后直摇头。
还以为这小子逐渐知人事,已经摆脱直男属性了呢,结果还是个呆头鹅。
要知道吐蕃可不比大理,因为独特的地理和风俗,向来是历代中原王朝最头疼的藩国。
吐蕃王也不是呆萌的段皇爷。
除了国王英勇好战,一人之下的国师更不是省油的灯,就连远在中原的宋人都有所耳闻。
吐蕃的水深得很,可以说意外和凶险并存,不在倭岛行之下。
这样的情况下,银子能够安下心考试才怪了。
林桑拍拍两个年轻人:“好啦,都别争,我去!”
“老师去?”
老师去他们做学生的一样担心啊,钱惟浚跟银子两个都快把脸皱坏了。
邵子武抱着胳膊在一旁看了半天,这才轻松开口。
“都别担心,不是还有我么。”
“啥?”
战神也去?
“那没事了!”钱惟浚不仅放下悬着的心,突然间还喜上眉梢。
银子跟他想得不一样,眉头依然皱得紧紧的。
“可是,老师你也要参加考试啊。”她赶紧拉住老师袖子。
官家可是说了,老师是代表女子下场第一人呢,如果这次的科考能出好成绩,未来女子的仕途才有希望。
林桑自然也知道这不是儿戏,这是她跟龙椅上那位的一场约定。
她想了想,转身问官家。
“既然我有事,能不能让我家姑娘替我下场?”
“你家姑娘?”
官家以为林桑说的是西子。
“就那位纺织界的高手,出了好些相关技术书的姑娘?我记得跟钱银姑娘同岁,也是刚满二十吧?”
官家有些意动。
都是二十出头,既然钱银这个学生可以,难道亲女儿反倒不行了?
“没问题。”
官家这次答应得很干脆,林桑却在摇头。
“不,我说的是这次跟我同去高丽和倭国的小女儿——”
她说着将女儿从身后的使团队伍里召出来,一直带到官家跟前。
“我说的就是这孩子,钱北。”
官家都傻眼了。
这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啊,难道有这个本领,能参加乡试考秀才?
这些年小北个头长了不少,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萌萌的大眼睛,脸蛋还有些婴儿肥,依旧一派天真的模样。
但官家承认,这孩子往他跟前一站,掩不住满身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