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不止一次给林会长把过脉,对方的健康状况再没人比他清楚。
“不妨事不防事,二位尽管放心。”
神医眼神里有一丝笑意。
“林会长的脉象平和,小车开的解毒药丸我也看了,配得相当好,大家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连神医都再三保证,二老放心了。
刚才听说有人对儿媳妇下那种阴招,还频频得手,让老大媳妇陷在幻觉里,二老听得心惊肉跳。
“我们老大没福,早早地去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开口。
“这个家全靠老大媳妇。都说做娘的相夫教子,我家大儿媳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不光挣下这份家业,还将孩子们一个个培养成材。”
她将家里成材的孩子轮着摸过去。
除了东南西北几个孩子,还有二房三房家里的,老太太还在银子脑袋上摩挲了一下。
“老大媳妇一心为了家里,为了村里乡亲,我这样好的儿媳,谁要伤她,就是跟我老婆子过不去。”
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一双眼睛还相当有神。
她犀利的目光投向远方。
达赤当然早就被左右两少年裹挟得看不见了,老太太似乎很遗憾,不能亲自跟对方正面硬刚。
“就算是我老大进家回来了,也不能做出害我儿媳的事,何况,那还是个假的!”
老太太看上去简直气坏了。
幸而当时学医的孙子跟在身边,而且就连神医大夫都说了没留下后遗症。
老太太一阵后怕。
难道没了大儿子后,她老人家还要承受失去大儿媳的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咱就留在村里,不去外头了啊。以后娘看着你,没人再敢害你了!”
林桑感动得要命。
“娘——”
她反手握住老太太的手。
原来家里二老跟孩子们一样信任她,不用她多解释什么,他们什么都信得过。
世间还能更美好一点吗?
万年难得一见的,林桑也又是哭又是笑。
孩子们也都笑起来,刚才还紧张得不得了的乡亲们也都绽开笑容,这才敢三三两两讨论起来。
“是嘛,大过年的,一家子本来和和美美,可千万别被外人坏了兴致。”
有人替钱家老小高兴,也有人捏了一把汗。
“好在二老都不糊涂,刚才我真吓坏了,你没看见,那个冒牌货,跟秀才公长得一模一样!”
也有人小声反驳。
“什么长的呀,东子娘都说了,人家那是整形手术做的,就为了迷惑钱家人,好骗取我们火药机密。”
大家听得拍胸脯。
“这也太吓人了,在头上脸上动刀子,竟然人还能活着?”有人不敢相信。
老神医听到了,却是点点头。
“这也不算什么,这些日子我整理前朝医家文献,发现早在千年前,就有动刀子的医术了。”
不仅如此,小车的剖腹产技术不是也越来越成熟了吗?
这孩子来信说,他如今在吐蕃的高原上,每天都能组织医护人员接生好几胎。
有的顺产有的水娩,还有不少剖腹产。
自他去了,吐蕃再没人难产送过命。
大国师从前的那套把戏早就不攻自破,他老人家成了老神棍,现在就像过街老鼠,压根不敢出布宫半步。
小车也早就不需要再用迷香去控制大国师的心智了。
失去了民众的信任和权利,鸠摩智的秘术也不灵了,他现在只是一个被世人唾弃,整日抱着一部神书反复啃的老书虫。
“天龙神书里的鸠摩智最后在一口枯井的烂泥里悟道,你嘛?”
小中抚了抚下巴。
“我看这间禅房就是你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