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徐岁欢悄悄地看过去,却猛然对上谢也的目光。
他明明是噙着笑看着自己,但却让徐岁欢颇为慌张。
徐岁欢喉头滚动,她道,“没有,只是,有些紧张…”
笑声从谢也鼻尖发出,他缓缓站起了身,骨骼分明的手敲击着案桌,
“那本王就开门见山了。”
“十月十九,戌时。那日徐小姐去了法华寺,可有看到什么东西?”
徐岁欢摇头,镇定的回答,“那日我去找法华寺的祭空大师求平安,在下山之时受了伤,眼睛看不见了。”
谢也一步步走近她,徐岁欢眼尖的看见,他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房内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寒光。
徐岁欢定睛一看——
靠!是刀!
谢也,你个狗贼!
徐岁欢咬牙切齿,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稳住。
江弦歌还在门外,谢也应该不会当场就杀人灭口….吧?
“是吗?”
谢也走到她身后,语气依旧温柔,“徐小姐的眼疾来的还真是时候。”
“居然与大哥遇害是同一天。”
徐岁欢正想解释,却猛然发现了不对劲。
太子遇害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若她此刻解释自己眼疾的由来,不就暴露了自己吗。
靠。
徐岁欢立刻发挥了自己的演技,柳眉微蹙,嘴唇张开,“太子不是失踪了吗?您刚刚说他遇害,难道……”
讲到这,徐岁欢又于心不忍,“想当年,太子殿下还说我长得丑,我还没说回去呢,他怎么就…..”
徐岁欢开启了胡说八道模式。
谢也微微挑眉,手中把玩刀的动作停下。
待徐岁欢痛哭流涕几次之后,才哽着声音重新解释,“小女幼时便被雷打过,受了惊吓,那时昏迷了三天三夜,别说看不见了,就连话都说不了。所以小女从此便害怕打雷。”
“即使长这么大,也依旧害怕。”
“这回,属实是赶巧了,若是殿下不信,大可可以去问问我父亲。”
徐岁欢讲的真情实感,毕竟这是她讲这么多以来唯一的真话。
谢也定定的看了她两眼,而后移开目光,在徐岁欢身旁走着,“那日,给你驾马车的马夫说,你曾离开过一段时间,然后回来时,却满脸惊恐——。”
讲到这,谢也停下了脚步,玩味的看着她,
“难道离开的这段时间,徐小姐知道了什么….恐怖的消息?”
徐岁欢紧张的牙齿都在颤抖。
她稳了稳心神,道,“马车坏了,怕下大雨,我便独自去了寺庙躲雨。”
“可没想到进了寺庙后也依旧在打雷,所以受到了惊吓,才会有那种表情。”
“那徐小姐去寺庙的时候,可有听见有人喊救命,抑或者——听到了凶手的声音?”
话音落下,徐岁欢感受到了面前有一阵风袭来。
谢也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只蟒蛇,想看穿她一般,紧紧的盯着她,在那块布后面,与她对视。
徐岁欢算是明白了,这个人至少有八百个心眼子。
她说,“并没有,小女子被雷声吓破了胆,哪还听得见旁人的声音呢。”
很好,徐岁欢,你好样的,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谢也并没有被她的解释所动容,依旧凑在她身前,微微一笑。
紧接着,徐岁欢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拉起。
徐岁欢一个激灵,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指尖便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像是什么昂贵的布料。
徐岁欢捏了捏,忽然感觉有些熟悉。
谢也道,“这个东西,徐小姐可熟悉?”
徐岁欢没有动,如实的回答,“不知是何物。”
谢也笑了一声,手腕上的桎梏离开,那个东西被他捏在了手心,
“大理寺的人在那寺庙里,找到了这个。”
“我也已经找你的丫鬟问过了,这是你的手帕。”
“这手帕上,恰好有血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