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了马车,徐岁欢依旧在回味谢也的话。
手依旧被谢也十指相扣,像是害怕她突然离开,他握的那样紧。严丝合缝。
到了谢也给江弦歌安排的病房时,谢也有事先行离开了。
徐岁欢独自一人,站在与江弦歌屏风之隔的外侧,看着里面嘈杂的太医从里面端出一盆盆血水。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久到双腿麻痹,久到大夫给江弦歌缝完了针,她才看到江弦歌。
徐婖婖当时刺的那一刀由于江弦歌为了保护她转换位置,所以并没有造成致命伤,但是由于失血过多,伤到重要位置,所以,会昏迷许久。
大夫说,可能是三个月,也可能是半年。
但最后,总会醒来的。
徐岁欢听闻这个结果,双腿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大夫冲她笑笑,嘱咐了一些未来就诊时间,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徐岁欢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强撑着墙壁,来到江弦歌面前。
她几乎是跪在床头,神情一时有些丰富。
侥幸,兴奋,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了她整个大脑。
“没死,你真的没死....”
徐岁欢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的,听到这消息的一瞬间,整个人脱了力,伏在江弦歌床边哭泣。
他胸前的衣物被解开,堪堪用绷带绑住了一部分的伤口。
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只有手腕上的脉搏在轻微跳动。
徐岁欢哭累了,便跪在床边,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感受跳动。
而后闭上了眼睛。
——
“江弦歌...脱离危险了吗?”
谢也青筋暴起的手,抓住了连步尘的手腕。
连步尘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微红,闭上了眼睛,
“嗯。”
“拜托,请放松一些。”
一个身穿紫衣,头带面纱的苗疆女子手持刀具,微蹙眉对谢也说道。
谢也心头被剥出一个洞,那女子,将一些密密麻麻细小红润的蛊虫放在他胸前,诱使着它们爬进去。
蛊虫从体外爬进心口与食用完全不同,谢也额头出满了汗,嘴唇被咬破,鲜血不断流出。
连步尘抓住他的手,轻声道,
“坚持一会,殿下,马上就能成功了。”
谢也心口的冰玉蛊已经膨胀到在身体里无法生存,方才进去的焰蛊,正在一点点吞噬,分解它,让它能够自由活动。
这冰玉蛊已经吞噬了谢也不少心脉,早已完全替代了他的心。
此刻焰蛊的啃噬,就像啃噬在他心尖上的皮肉一般,痛苦几乎使谢也麻痹。
那位苗疆少女在他心口点了几个穴位,眸光清冷,妖艳的紫眸扫过谢也的脸,忍不住赞叹,
“鼻子不错,眼睛也好看。”
“若我救活了你,你就用眼睛来换如何?”
少女讲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好奇,她撑着脑袋,静静的欣赏谢也的挣扎。
连步尘压抑着心中的燥意,只能求助似的开口,
“圣女,焰蛊何时才能出来?又能维持多久?”
被唤作圣女的女子哼着小曲,掐指一算,
“唔...好了。”
她打了个响指,鲜红的焰蛊从谢也心口出来,与进去时候不同,各个变的肥硕,爬出来的时候将谢也的伤口又扯开了不少。
圣女将那些焰蛊收了回去,放在锦袋里装好,她说,
“冰玉蛊就算被吃也会疯狂生长,你们没多少时间了。”
她穿着异族服饰,贴身的短裙将双腿修饰的硕长。
走起路来时额头与颈间挂着的银饰叮当作响。
她径直在谢也房中的躺椅上躺下,姿态悠闲,修长白皙的双腿随意交叉架着,声音懒散,
“忘了告诉你,你的哥哥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在派人来找你的路上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被他的人杀死。”
“二,我帮你换一个正常人的心。”
她悠闲的笑着,
“前提是,你要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