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苏垂下眸,逼着自己打住这个思路。
很早之前他就明白,有时候人并不需要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多,反而越痛苦。
子书飞尘听到“文科理科”,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对方果然是了解的,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犹豫半晌,还是据实以答:“我选的是理科。”
狸栀点点头,说:“那就好。那么,现在我们就来研究一下如何过去吧。”
子书飞尘好奇:“我是有个想法……道友你也有思路了?”
狸栀看另外一边的那群人,他们皱着眉,看来也发现了这条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河流,充斥的都是弱水。
一群人苦思冥想,大师都快把头挠得锃亮了。
狸栀知道自己这边时间还多,所以也不着急。
她点点头,看向方城:“刚刚方城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先知道河有多宽……可以用公式算一算。”
子书飞尘激动地说:“英雄所见略同。”
狸栀转头看向秦砚苏:“大师兄,我知你素来过目不忘,刚刚可有看清到底有多少个喷泉出现。”
秦砚苏轻轻闭上眼开始回忆,过了一会儿才说:“九百九十八根。”
子书飞尘补充:“我们还需要喷泉的流速,以及确认草地向下沉了多少米。”
狸栀接口:“流速可以目测,我大概有个估值。”
姐妹花之一突然说:“我擅长乐器,所以对声音敏感。虽然我不知道它下沉了多少米,可是每下沉一段距离,它就会发出咚的一声。这个声音很均匀,想来下沉的速度也是很均匀。”
狸栀追问:“你可记得每次到底下沉了多深?”
姐妹花中的另一个,用手比了一个长度,很确定地说:“我擅长舞蹈,对丈量很有天赋。当时我站在这儿,声音每次响起,它就下沉了这么多。”
狸栀和子书飞尘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四个字——“勾股定理”。
之后,狸栀又要应子晋去测量他们所在区域的长度。
按照狸栀的想法,这只是一个秘境,既然是临时注水,那就不可能真存在四通八达的水系,肯定只是一个场景而已。
果然,应子晋飞了一圈回来,说:“我们的左右都被两个透明结界挡住了,一并挡住的还有弱水。长度我已测量出来了。”
如今,所有已知条件都具备,他们只要算出注入的水的体积 就能倒推出河面的宽度。
等子书飞尘快速算出河的宽度后,应子晋不死心地将数字与所携带的鱼线长度一对比,不由大失所望。
这差的也太远了吧。
就算到时可以在半空中借助力道,向前再荡出去一截,也远远达不到上岸的标准。
众人又陷入了僵局。
秦砚苏突然开口:“在我拜入蓬莱之时,所学第一篇文章,乃是庄子的《逍遥游》。”
狸栀睁大眼反应过来:“‘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我们也可以学大鹏一样,做出一个可以在半空中翱翔的载体,再等待一场风。”
说话间,仿佛感应到他们的意图,天地之间忽然刮起了一阵猛烈的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