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您和娘亲保重,孩儿定然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早晚也会和阿鹤一般,登上那鹤羽高台。”
裴尘羁一收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地磕了三个头。
“滚滚滚!”裴竹轻声音有些沙哑,背过身去,“再不走,是等老子拿大刀砍你吗?”
“孩儿这就走!”裴尘羁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竹轻转过头,一双有些沧桑的双眸泛红,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管家:“老爷,公子已经走了,更深露重,您旧伤被复发了。”
“哎,这小子哪里知道江湖凶险,别闯祸才是。”裴竹轻转过身擦了擦泪水,“但是长大了啊,也不像从前那般,什么事情都只知道躲在阿语身后,胆小如鼠的,怕死。”
管家正打算说什么。
一道跳脱的声音响起,一张痞里痞气的大脸倒挂在屋檐上。
“哎呦,老爹,难得听你夸我一会儿啊,您这是哭了吗?哎呦哟,这说出去谁信啊!”
众人抬头,那张大脸,裂开嘴笑,十分找揍,也吓得以为半夜见了鬼。
“裴,尘,羁!”
一声震撼苍穹的声音传遍整个府,震的树上的鸟连连惊飞。
裴竹轻咬牙切齿地望着倒挂在屋檐上的大脸,拳头捏得吱嘎响。
再抬头看,屋檐上哪里还有人,裴尘羁已经一溜烟窜出去,早不见踪影了。
“你给老子回来,老子不揍得你叫爹,老子不姓裴!”说着,裴竹轻摩拳擦掌就要往后门飞,被管家一把抱住后腰。
“老爷,不要跟公子一般计较,往后他就气不到你了!”
“你放开!老子要揍他!越想越气!”
裴府一阵鸡飞狗跳,隔壁宋府相对来说就安静些了。
漆黑的夜里,宋语晚背着包袱,被前方坐在椅子上的人拦住了去路。
她吞吞吐吐开口:“爹。”
“嗯。”宋远青低着头沉默半晌,“一定要走?”
“要走。”宋语晚手捏了捏包袱带子,抬起头,眼神坚定,“爹,阿鹤说的对,世俗也好,他人眼光也好,不过是自己加注在自家身上的枷锁,爹,我想用手中利刃亲手斩断这枷锁,待此次江湖回来,我便去参军!”
宋远青语气冷淡:“入江湖也好,参军也罢,你一介小姑娘,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爹爹,小姑娘又如何?鹤羽台之事,我以为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决心,既然您不知道,那我再说一次。我要用我手中刃,斩尽天下不平事,斩尽天下苦难。”就如同那日惊月楼,他们四人定下的约定一般。
“总有一天,我也一定会如阿鹤一般,登那鹤羽楼台,封王拜相!即便我是一个女子,又有何不可,我偏生不信邪!”
宋远青抬眸,望见暗夜里,她那双折射着月光的眸子里仿若燃烧起来,若星河璀璨,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又赶紧压下。
“就凭你手里用不了多久就会断的剑?”
宋语晚握紧手中剑,难过地低下头,都如此了,她的爹爹还是不愿意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