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崔鸿儒态度明显地好转,“本官还要回宫复命。”
“那学生也就不多加挽留了。”吕棕竹拱手。
崔鸿儒笑笑,不再说话。
文人墨客,点到为止。
崔鸿儒转身,一家三口再次跪地,“恭送大人。”
吕大叔起身,接过状元袍和印玺,还有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吕大婶伸手,在空中摸索着。
吕棕竹拉过她的手,放在了状元袍的上面。
吕大婶轻轻地,慢慢地,细细地摸着。
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待队伍走远了一些,围观的群众,“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他大婶啊,你可是真有福气啊。”
“恭喜,恭喜啊……”
“竹哥哥,你是状元吗?”方才的那个孩童抬头看向吕棕竹。
吕棕竹蹲下身来,笑了笑,“哥哥是状元哦,状元就是第一名,南瑆国文科的第一名哦。”
“哇,”孩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竹哥哥,你好厉害哦。”
“春儿如果好好读书,也可以和竹哥哥一样厉害的。”吕棕竹摸了摸孩童的小脑袋。
闻言,孩童低下了头,特别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家没有多余的钱让我读书。”
吕棕竹一愣,随即微笑道:“竹哥哥现在是状元了,以后当官了挣钱了,竹哥哥就有钱让春儿读书了。”
“真的吗?”孩童抬起头来,稚嫩的眸光满是期待。
“竹哥哥和春儿拉钩好不好?”吕棕竹伸出小拇指。
孩童不假思索地也伸出了小拇指,刚要搭在吕棕竹的小拇指上,却忽然停住了。
吕棕竹抿嘴一笑,主动勾住了孩童的小拇指,扣在了一起。
孩童有些羞涩,咧嘴露出两排残缺不全的牙齿。
其他的孩童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
伸出脏兮兮的小拇指,“竹哥哥,我也要和你拉钩……”
“还有我,还有我……”
吕棕竹一一与他们拉了勾,盖了章。
青涩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吕大婶此时已经擦去了眼泪,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吕大叔脸上的褶皱,更是挤在了一起。
吕棕竹缓缓站起身,冲着众人拱手施礼。
“明日状元游街,结束后,棕竹会设宴款待乡邻们,以表示这些年来大家伙对吕家的照顾。”
随后,柔声问向吕大婶,“娘,您说行吗?”
吕大娘拄着拐杖,笑呵呵地说道:“这银子是你得的,怎么用,你自己说了算。”
吕棕竹又看了看吕大叔,吕大叔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好……”众人齐刷刷地鼓掌,难掩兴奋之情。
虽是京城脚下,可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么个平日里达官贵人迫不得已路过时,都会皱着眉头,捂着鼻子的地方,竟然出了这么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人们沉寂在喜悦之中,围着吕棕竹说说笑笑,久久不散。
谁也没有注意到,巷子的拐角处,隐匿的五个人。
白色的帘子,随风摆动。
沾染了红色的纸片,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好似知道自己存在的不合时宜,故以紧紧地粘着纸片,不愿它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