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典雅的书桌上,铺放着上好的宣纸。
疏能走马,密不透风。
飘若游云,矫若惊龙。
如行云流水,却铿锵有力。
“大人,”耿磁来报,“晗王来了。”
邢瀚海执笔的手一顿,却没发话,继续写字。
“大人,”耿磁有些担忧,“看样子,来者不善。”
邢瀚海淡漠,“他什么时候善过?”
“大人,”耿磁犹豫了一下,“见吗?”
邢瀚海冷哼,“让他来这里找我。”
“是。”耿磁抱拳退下。
须臾,龙明瑒跨过门槛,大方地走了进去。
恭敬地行礼,“见过岳父大人。”
邢瀚海头也未抬,“王爷自是不必多礼。”
龙明瑒也不恼,垂眸看向邢瀚海的习作。
“岳父的字,倒不像是南瑆国人常用的笔体。”
“哦?”邢瀚海勾唇,“那依王爷看,更像哪里的呢?”
“依小婿看,更倾向于北宁国的风格。”
“哈哈,”邢瀚海手腕一转,停笔,“王爷倒是抬举微臣了。”
“北宁国的字,犹如他们的人。热情奔放,豪爽粗犷。”
龙明瑒轻笑,“听岳父这么说,小婿倒觉得孤陋寡闻了。”
“小婿一直觉得,北宁国人四肢发达,阴狠毒辣。”
邢瀚海眼眸一瞟,“王爷到底是出身皇室,对于他国的风土人情,自是不如微臣了解。”
“那是自然,”龙明瑒讪笑,“岳父可是曾经代表南腥出使过北宁。这一方面,岳父堪称行家,小婿甘拜下风。”
“不敢当,不敢当,”邢瀚海说着,从书桌后面绕了出来,“王爷过谦了。”
龙明瑒深邃的眼眸横扫,“岳父既做过和平使者,不知是否结识了三两好友?”
邢瀚海轻捻下颌的短须,“王爷为何有此一问呢?”
“小婿前几日偶遇刺客,他们开口便说出了岳父的名字。”
邢瀚海不动声色,“王爷可是信了?”
龙明瑒淡笑,“小婿自然不信。”
邢瀚海轻勾唇角,“不如王爷把他们带来与微臣当面对质,这样既可以证明微臣的清白,也可以打消王爷的疑虑。”
龙明瑒轻蔑地笑,“死无对证。”
“哎呀,”邢瀚海颇感遗憾,“王爷为何不留个活口?”
龙明瑒反问,“既是死士,何来活口?”
邢瀚海未语,在木椅上坐了下来。
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王爷是前来质问微臣的吗?”
“岳父大人言重了,”龙明瑒转身,“小婿前来, 不过是来提醒岳父,一定要慧眼识珠,方可保命周全。”
邢瀚海吹了吹热气,“同样的话,微臣也说与王爷听。”
龙明瑒的笑容,夹杂着寒意。
“小婿尚且年轻,眼力自是没有问题。岳父上了年纪,识人不清,也是有可能的。”
邢瀚海浅啄一口,“随着年岁增加的,除了皱纹,还有阅历。”
“王爷确实年轻,”慢放茶杯,看向龙明瑒,“并不完全懂得‘人’字的真正涵义。”
“尤其是,”眸光一闪,“女人。”
龙明瑒邪魅地勾唇,果然……
“岳父大人可是觉得小婿待姗儿不好?”
“不,”邢瀚海摇头,“而是太好。”
龙明瑒当然听出来,此话中的讥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