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
小野的眼神和声音足够诚恳,他慢慢走到魈的眼前。
期待着魈下一秒就会点点头,迎接自己新的生活。
......
“看到了么派蒙。”
魈扭身望着无精打采的派蒙,指了指小野。
“她好奇怪的,明明我现在很开心。”
“所以我才说,我们不是一种人。”
小野有些绝望了,她发现自己不论怎么劝导,对方就像一块磐石一般,百折不挠。
“能给我个理由么?魈。”
“硬要说的话。”魈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个答案。
“就算是大义吧。”
.....
大义。
小野听着这两个字怔怔出神。
回忆把她拉到三年前,还在岛国国立中学上课的夏天。
闷热的课堂里雅雀无声,只有历史老师在黑板上用粉笔沙沙板书的声音。
“岛国近代战争史,今天我们的课就先讲到这里,剩下的同学有不懂的可以发言。”
“老师!”
邻座的寸头男子,用声音惊醒了瞌睡的同学们。
这个男孩名叫弘二,国字脸,皮肤黝黑,平时就喜欢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极道金句。
什么真正的男人不必在意身后的风浪,男人的后盾只有自己等诸如此类老掉牙的话。
虽然大家都不把他当回事,但是能见到对方破天荒的提问,还是十分好奇。
“我想知道,当时的岛国拥有极强的兵力,为什么还会输掉那次战争。”
“明明我们的战士可是承载着复兴岛国繁荣的信念。”
黑板上精致的板书还历历在目。
彼时的岛国,极力对外扩张,寻求更多可以掠夺的资源。
“我们只是输了,并不是失败者。”
“八嘎!”
老师骂的声音很轻,他脸上的表情,学生们从没看见过。
“唉。”老师叹了口气,用指节敲击着黑板。
“岛国的课本只是轻描淡写这一段历史,但是你们永远无法想象这一切有多残酷。”
“是的,亲人的眷念,复兴的荣耀,扩张的诱惑,士兵的决心。”
他用粉笔重新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日语单词,礼。
“你们所说的,都是这些。”
“而那些胜利者,所拥有的......”
他手指翻动,重重的写出一个覆盖了所有板书的词汇。
“大义!”
“才不是。”弘二声音有些急促,“分什么小礼和大义,明明是战争,我们只不过刚好输了。”
“八嘎!”
老师再次训斥,这一次他环顾四周,双眼全都是失望和无奈。
“侵略者就是侵略者。”
“别用那些高雅的词汇掩饰自己犯下的过错了。”
“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关于小礼和大义,其中差别的分量。”
.....
同样的话,在不同人口中说出。
课堂上老师说过的话,要多久才能真正明白。
小野似乎有些懂了。
她努力吞咽了下口水。
不再用那种怜悯的姿态看着眼前的魈。
眼前之人,分明是一个由铁血铸成的战士。
在此地已经停留很久。
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
水洼在不断流出血液的混杂下,汇成了一条壮丽奇异的‘小河’。
这样的伤,在千年来的时光中,太多太多。
“痛么?”小野问道。
魈摇了摇头,继续向远处行走。
他又成了那个孤独的魈,战后野狼一般舔舐伤口的魈。
“不过是。”
“些许风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