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咬着唇,死死地扛着被压下来的剑刃,她别过头,那双纯净的眼睛里满是柔安的倒影,
“娘娘我没事,别管我,快走!”
柔安狠狠一咬牙,伸手将眼角的水光抹去,撕扯着缰绳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她要找到邵承冕,忍冬才能活!她们才能活!
崎岖的山路越来越陡,马儿似乎也累的跑不动了,突然站在了原地,怎么拽都不走。
柔安这才回过头。
身后空无一人,她松了口气,慢慢地滑下马。
刚准备学着邵承冕的样子将它栓在树上,就见它打了个响鼻,甩着尾巴嘚嘚地跑远了。
累极了的柔安指着它的背影,十分不可置信——
“这傻马,唉……”
她垂着头,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低低喃着,“忍冬啊,我白天不说你就好了……”
一天之内,她生命里两个重要的人先后都生死未卜。
面上似乎坚强的很,但她真的感觉天都塌了……
踢了颗挡路的石子,漫无目的地向旁边走去,声音里带着埋怨的哭腔,“怀周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啊?”
话还未说完,柔安便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停下了步子。
寂静如斯,只有夜风吹动草叶的声音。
比失望更绝望的是,先给你希望。
柔安抹了把眼泪,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原来是我傻,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桓,桓……”
她猛地站在了原地,眸中溢出了满满的欢喜,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着。
“桓桓……”
虚弱至极的,又清晰地唤了一声。
柔安眼里的泪珠瞬间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这一天又惊又怕的,听到邵承冕的声音,她仿佛一下就有了主心骨。
她快步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怀周哥哥!”
拨开草叶,柔安瞧见了满身是血,倒在边上的邵承冕。
他浑身滚烫,意识不清,嘴里还在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桓桓,”
柔安捂着脸喜极而泣,拳头轻轻地落在他肩上,“你这个混蛋,怎么早上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呢。”
躺着的男人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看着邵承冕狼狈的模样,柔安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抬眼在周围巡视了一圈,见旁边正好有个掩盖起来,凹进去的山壁。
费力地将他拖了进去。
柔安还抱来了不少枯草将洞口的地方堵住。
做完这一切,她的手心已经不能看了,一道道划痕红肿不堪。
柔安用手背探了探他滚烫的身体,从怀中拿出了金疮药,出来之前特意备上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当皇帝很难吧?”
柔安轻轻地嘟囔着。
她忍着疼给邵承冕褪下外袍,小心地将药粉洒在了他胸前大大小小的伤口上,“都快没命了还要叫我的名字,我看你才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