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家里的家谱,我们这一辈的名字中间是“明”字,我奶奶活着的时候,给我们兄弟定的尾字是“旭日东升”。
我大伯家的孩子是女孩,名字不和我们一起确定。
而我算是老大,占了一个“旭”字,后面的明东、明昇分别是我三叔和老叔家的儿子。
“他和老婶在一块呢,哥……爷的钱……”
楼梯间里只有我们俩,可是,他的话却让我不怎么舒服。
我伸出了两根手指:
“你记住两件事,一,爷的钱给了老叔,那就跟咱爷没关系了!”
“二!老叔尸骨未寒,老叔的钱都是老小子的,你还对老叔的钱有什么想法吗?”
黄明东默默的拿出了烟盒,随手递给了我一根:
“我懂!”
“开车回来的?一会去火葬场,我终于不用开两趟车接人了。”
我用力的吸了口烟:
“嗯,我车能坐七个人。”
北市是个县级市,火葬场也很小。
骨灰存放和遗体存放都在一个院子里,只不过是在焚尸炉的两侧。
黄明东开着车在前面,他的车里坐着我老叔的两位发小。
我开着埃尔法跟在他的车后面,车上都是我家里的亲属。
曹萌被我妈留在了家里,不想让他跟我一起去。
到了火葬场后,我三叔去办理手续,看遗体的手续。
我永远忘不了那记忆,真的!
从遗体存放处的办事处,走向了满是冷柜的遗体存放处,我一路都想躲避。
我怕!我不敢,也不想迈出任何一个步伐。
挪动中,我脑袋里不停的幻想,躺在冷柜里的老叔是什么样子,直到……
一个很大的冰柜,里面是明黄色的纸质棺材。
工作人员把冷柜的盖子打开后就离开了,我爸和三叔走上了前,站在了棺材的首尾位置。
“都别太激动……”
我把很忐忑的叮嘱了一句,我知道他是在对我嘱咐。
纸质棺材的盖子打开了,我老叔穿着一身寿衣躺在里面。
我爸把棺材盖放在一旁,走到了我身边:
“看看吧,以后看不到了,和你老叔说说话。”
说话?
我能说出来什么?
当我看到我老叔的那一刻,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的落下,模糊了我的双眼,也模糊了我老叔的样子。
“眼泪别滴在遗体上!”
我爸擤了一下鼻涕,拽住了想要扑上去的我。
黄明东和黄明昇赶紧走到了我身边,跟我爸一起拽着我。
我仰着头,剧烈的喘了两口气,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别拽我,我不过去。”
等他们放开了抓着我的手,我抬手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我为什么不会来?为什么?啊!”
黄明昇在我身后抱住了我,脑袋顶在我的后背上:
“哥,别这样。”
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可又怎么能捂住那留下来的泪水?
“给我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一字一顿的,急切的想知道我老叔发病的过程。
黄明昇在我身后,哽咽道:
“哥,我爸发病的时候,我在他身边,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都做了,就是……”
我瞪着他问道:
“你在咱爷身边这么多年,连一点战场急救都没学?”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有什么用?突发性疾病,是这两项急救措施能抢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