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四周的景象他再熟悉不过,他现在身处一间古朴雅致的卧房,而这里正是他在玄鹭坞的仙居。
他回家了?这是怎么回事?
楚金栩抬手抚上额角,顿时觉得有些疼痛,而后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腕内侧什么都没有。
妖印呢?
奇怪,这是他的手,不是商小久的。
而后楚金栩起了身,寻着镜子走过去,他一看便愣住了,这镜子中的人,也的的确确是他楚金栩。而他现在身上的锦衣,是他娘亲手所做,也是他在玄鹭坞常穿的。
玄墨剑就横放在他的剑架上,一切看上去,就和他曾经在玄鹭坞的日常无异。
“这是……为何?”
楚金栩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问题,他闭目调息,立刻调转出自己的仙魄,一看果然还是凌海琼珀,是他的仙魄。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敲了他仙居的门,声音清朗悦耳,似乎是带着笑意的。
“栩儿,开门!”
竟是慕容迟的声音?
楚金栩头皮一紧,立刻两步跑到剑架前拿了他的玄墨剑,而后才迟疑着去开了门。
吱呀——
开门后,门外的慕容迟一如往昔的翩翩少年郎,身着一袭白衣,头戴羽冠,一头墨发垂下来,眼角满是意气风发的笑意。
“栩儿,你可算开门了,我们不是约好今日一起去放纸鸢吗?”慕容迟满眼温柔,藏在背后的两手突然挪到他面前,他手上有一只很漂亮的风筝,是只玄鸟。
楚金栩咬了咬下嘴唇,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拔剑,然而下一秒,他却发现手根本使不上力,此刻他的心境里一片平和,竟然没有杀意。
不对,慕容迟应该是他的仇人,不可能这么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
然而他的意志似乎被什么无形之力扭转了似的,这会儿身体竟然不受控制,还把自己给急出了一头汗。
“栩儿,你怎么了?”慕容迟疑惑地看向他,伸手过去就要抚摸他的脸颊,“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近日修炼太累了?”
“别碰我!”楚金栩怒斥一声,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倒把眼前的慕容迟给吓了一跳。
慕容迟神色有些担忧:“栩儿,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说罢,他又显得有些落寞:“也是,我不该这么冒昧,不过我们很快便要成婚了,等日后结为仙侣,我带你游历三界美景,如何?”
楚金栩简直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正想着,而这时候,远远地又跑来了两个身影一个是他的弟弟,一个是司徒彦人。
“哥!”楚银翾见了他,神情有些激愤和惶恐,“出大事了,你快随我去斩仙台吧,岑若要被问斩了!”
“你说什么?”楚金栩身子一僵。
司徒彦人这会儿也上前两步,他抱着手臂嗤笑一声:“听说那岑若下界与魔族有了勾当,后来东窗事发,岑家现在已经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霁道仙尊怎么可能容下他?现在人已经在斩仙台了。”
“真是晦气,”慕容迟忍不住啐了一口,“原本是清清白白的仙人,居然能堕落到与魔族苟合,他简直是玄鹭坞的耻辱!”
楚银翾这会儿也叹了口气:“想来那岑若大哥以前和我哥关系甚密,只不过这件事太突然了,老祖和霁道仙尊先是秘而不宣,等事儿查出来的时候早就把人压在仙牢里了。哥,虽然他铸下大错,可毕竟过去也算是和你交好,你也去送他一程吧。”
眼前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嘴巴一张一翕的,似乎把所有的话都替他说了。
楚金栩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可下一秒,他已经被楚银翾拽着手腕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