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
花开又逢艳阳天,万卉争来色倍妍。雨后凝香独闲坐,风前何处觅神仙。欲倾绿醑金杯潋,先洗红妆翠袖翩。莫怪牡丹同魏绛,此花端的待谁怜。
梨花
玉貌仙姿艳色新,胭脂娇绝淡妆匀。春情暗递风前雪,月魄微涵雨后尘。缟袂飘香疑有态,冰肌照影自多神。君来不解春风意,谁道无才妒佳人。
沈澜将两首诗写好,捻着纸轻轻吹干墨迹,就递到了小黄门手里,而对面康南莺还未写完。小黄门收了沈澜的诗,将那两页纸同诗题的花笺一并用夹子夹在了屏风上,等人来品评。
柳橙儿见康南莺磨磨蹭蹭还没完,忍不住开口刺了她两句,“唉,我们这边两首诗都写完了,康南莺,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然认输算了!”
沈澜赶忙拉了她一把,轻声道:“柳大小姐,你安静些吧,莫要打扰人家思路。”
柳橙儿现在最听沈澜的,马上闭了嘴,只忍了片刻,便又忍不住开口低下声问道:“沈二,你那诗是不是写姓康的?”
沈澜不解,“我哪里写她了?我是在写花啊。”
柳橙儿转着眼珠,指着她那首芍药,“呐呐呐!你这首芍药又写“翠袖”又写“待谁怜”的,分明就是写穿了一身绿色的康南莺!笑话她没人爱,在等人来爱嘛!第二首梨花最后一句,谁道无才妒佳人,难道不是嘲笑她在嫉妒你?”
柳橙儿虽然认字,但文墨不通。两句诗被她这么一曲解,反倒像是沈澜故意借诗讽刺康南莺一样。
沈澜吓得赶忙捂住柳橙儿的嘴,“姑奶奶,你胡乱说什么?”
康南莺诗还未写完,听见对面两人嘀嘀咕咕议论她,心中早耐不住火气了。只见她将手中的笔一撂,走到屏风前去看沈澜那两首诗。
“哎哎哎!你还没写完呢,干嘛看别人的?你这是作弊!”柳橙儿上去就要拽康南莺,却被康南莺一把挥开。
康南莺飞快将沈澜的两首诗看完,怒不可遏地瞪向沈澜、柳橙儿二人,柳橙儿被她那眼神吓了一跳。
“哎,你那什么眼神?想打架吗?”
其实康南莺知道柳橙儿不懂文墨,如此曲解沈澜的诗很是牵强。可她心中被这两个人呕得难受,就想找借口撒一撒火气。
康南莺也不理柳橙儿,只质问沈澜道:“沈澜,你竟敢如此嘲讽我?”
沈澜翻了个白眼,她都无语了。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听说康小姐熟读诗书,自是比我这个不认得几个字的人懂得多。你若是非要这么曲解我的诗,那就去圣上和娘娘面前告我吧。”
沈澜也懒得解释了。康南莺自是不敢去章和帝跟前告状的,她已经被申饬一顿了,再闹还不知会落得什么惩罚呢。一时之间她倒也不知该拿这个沈澜怎么办了。
而柳橙儿刚将场面搅和得一团糟,又跑到康南莺写了半截的诗句前,一本正经地念道:“芍药,小阁深春锦绣光,天然秀色满庭芳……喂!康南莺,你怎么把满庭芳也写进诗里了?你怎么知道满庭芳里‘天然秀色’?难道你去逛过满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