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澜院后院的五大间后罩房自从被太后下旨贴了封条上了锁后,大概有七年未曾有人踏足过了。
沈澜送走了柳橙儿之后,便叫麦冬带着凭澜苑里老实本分的仆从们去打扫清点后罩房里邓氏的陪嫁。
沈澜亲手将房门上盖着太后印的封条揭下来,半夏才上前用钥匙开了门。
麦冬搬了把檀木交椅放在后院里,又往椅子上放了个软垫,这才对沈澜道:“二小姐,库房里都是灰尘,先让半夏她们打扫干净您再进去瞧吧。奴婢知道您不放心,不妨坐在这里看着她们干活儿。”
沈澜舒心地笑笑,“这些时日为了这些东西,咱们没少花心思。如今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动用了。”
“真是难为小姐了!”麦冬给沈澜斟了杯热茶,“小姐快喝口茶润润喉咙吧,刚刚陪着柳小姐说了这半日的话,都没顾上歇歇。”
沈澜接过茶盏,目不转睛地盯着后罩房里的丫头们将封了好些年的门窗都敞开,库房里一股沉闷之气随着阳光和暖风的进入逐渐被驱散了。
沈澜第一口茶还没喝到口中,守院门的小丫头便慌慌张张地进来了,一边走一边回头拦着从外面闯进来的人:“二夫人……二夫人!您稍等等,容奴婢先进去禀报二小姐一声……”
沈澜眉头一皱,回头看过去,就见刘氏面色不愉地直奔她的后院而来。
那守院门的丫头终究是侯府里身份最低贱的三等丫鬟,不敢真的上手去拉扯刘氏。刘氏却嫌她拦了路,一巴掌抽在了那丫头的脸上。那丫头捂着肿起来的脸,实在没办法,只得任由刘氏带着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闯了进来。
沈澜只打眼一瞥,就粗略将刘氏身后跟着的人看了个大概。那些人除了刘氏的贴身丫鬟,就是跟前的管事婆子,唯独最后躲着一个探头探脑的婆子。沈澜认得她,是她凭澜院里负责养护花木的魏婆子,五年前刘氏借由后院总管房的手往她院子放的人。
沈澜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刘氏这群人,而是风轻云淡地啜饮了一口热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起身朝刘氏福了福身。
“母亲急匆匆地过来,是有何事吩咐啊?”沈澜屈膝福身一礼,故意装傻问道。
刘氏脸上泪痕还未干透,一双眼睛红肿着。她刚刚从太夫人的澄瑞堂出来要回燕禧居,就撞见了凭澜院的魏婆子。
这是刘氏在凭澜院里仅剩的最后一双眼睛了。刘氏往四周打量着没其他人,才敢招了魏婆子上前说话。
刘氏听闻沈澜刚送走了柳家小姐,就召集了院里大部分丫鬟,拿着扫帚、水桶、尘尾等一应物事往后院后罩房去了。
刘氏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赶忙带着人往凭澜院来。守门的丫鬟碍手碍脚地拦着不让她进,但她此时让人心烦的几件事撞在了一起,也顾不得许多了。
刘氏惊讶地看着已经门窗大开的五大间后罩房。里面一排一排的箱柜码放排列得紧凑又整齐,丫鬟们散在箱柜之间忙碌有序地洒扫擦拭,丝毫没人关心外面来了她这位二房主母。
“你……你这是干什么?为何忽然动这几间屋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