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还在继续,但明落尘对后面的拍卖品兴致缺缺,她用指尖挠着严如雪的手心,“还有多久结束?”
主要还是太贵,她买不起,干坐着挺无聊的。
“想不想去看看外场的拍卖品?”严如雪知道小姑娘坐不住了,提议。
明落尘犹豫不到两秒,“好,你去吗?”
“你去吧,我陪奶奶,喜欢什么拍下来,刷我的卡。”严如雪轻握了一下明落尘的手,看着她站起来,“夜一跟着?”
“不用,我和善习去看看,很快就回来。”明落尘转头叫善习。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叫他没反应,她觉得应该是念经,真是一个醉心于念经的小和尚。
明落尘又叫了一声,善习这回才反应过来。
“啊,明姐,你叫我?”善习的表情有些呆。
“我们去外场看看,说不定还能捡到什么好东西。”明落尘抽回手,她甜甜地朝严老夫人报备,“奶奶,我和善习出去看看。”
严老夫人笑着挥手,“去吧,喜欢什么就买,不够钱的话,奶奶这有。”
“肯定够,严如雪的卡在我手上呢。”明落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严老夫人放心了,让他们早去早回。
明落尘和善习离开没多久,严老夫人正和严如雪说着红宝石首饰,门外响起敲门声,夜一去开门。
“白少。”夜一叫了一声。
包厢外,戴着金边眼镜的白浩俞单手拎着西装外套,身上的黑色衬衣敞开大半,衣摆半吊在裤腰外,袖子随意翻折到手肘处,露出肌肉分明的小手臂。他嘴里叼着烟,样子很痞很坏。
他看到熟人,并不意外,语气低沉,“严如雪在里面?”
“还有我们家老夫人。”夜一垂眸回答。
白浩俞拿掉嘴里的烟转身走了几步,他站在垃圾桶前摁灭猩红的烟蒂,随手丢进垃圾桶内。
他放下袖子,衣摆塞进裤腰,穿上西装外套,扣上该扣的纽扣,三两下从邪痞变成了文质彬彬的白家大少。
夜一见怪不怪让开,等人进了包厢,关门。
严如雪和严老夫人都猜得到隔壁的包厢是白家的人,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白浩俞。
他一向不喜欢参与这种事。
白浩俞是白家的大少爷,从小反骨,完全不像沉稳守旧的白家人,但他很优秀。
白老爷子对这孙子又爱又恨,而且早早安排人接班,结果白浩俞跑了。他不接白家那一大家子的事,他进了警局。
每天说好听点是朝九晚五,说实在点就是为人民服务随叫随到,没有假期累死累活,固定工资都不够他开的那辆车的油钱,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反正混不下去还可以回家继承“皇位”,白老爷子想想自己也还硬朗着,先让孙子玩吧,玩够了心收了,人自然就倦鸟归巢。
“严奶奶,好久不见,您还是那般精神焕发,很美。”白浩俞开口就夸,博得严老夫人开心的笑声。
严老夫人挺喜欢白浩俞的,谁让这孩子从小嘴就甜,“浩俞怎么来了,知道是你,我肯定早早把你叫过来。”
白浩俞朝严如雪点了点头示意,他走到严老夫人旁边,“知道您在,我肯定自觉过来。”
严老夫人近看白浩俞,让他坐下来,“最近是不是很忙,瘦了,黑了。”
“事多,没办法。”
白浩俞出现,严老夫人不再和孙子说红宝石的事,她专心和白浩俞聊天。
严如雪拍下红宝石首饰的时候,白浩俞顺便提起百毒草的事,“我本来十拿九稳的,后面接个电话耽误了,没拍到。”
包厢里就他一个人,按数字按得他手指抽筋,偏偏他后面也较起了劲,每次不多不少九万地加,反正对方不放弃,他也不打算放弃。结果万万没想到,他就接个电话,草落严家。
“没拍到,怪我?”严如雪问。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没有刷卡信息,小姑娘似乎没买东西。
白浩俞看着严如雪笑,“怪你一万一万地加,恶心人?”
两人从小不对付,反正就是你呛死我之前,我会掐死你的那种。但两人又不是真的非要对方死,偶尔还是能友好相处,但那种时候,屈指可数。
严老夫人见怪不怪,小孩子的事只要不是动真格,她都不管。再说两个孩子吵着闹着,其实也挺好的。不然她总担心孙子过于冰冷,死气沉沉,像个垂暮的老年人,没有半点生气。
他和白浩俞斗斗嘴,这才像个年轻人。
严如雪斜了个眼神过去,“能恶心到你,我挺高兴的。”
“我想着是哪个龟孙子没钱也敢来拍卖会玩,还占了一号包厢,臭不要脸。”白浩俞当着严老夫人的面也是没什么不敢说的,他同样轻蔑地看了严如雪一眼。
严如雪不再搭理他,低头给小姑娘发消息。
白浩俞等着严如雪呛回来,结果好家伙,他停战了,这真是吵了个寂寞。
“别理他。”严老夫人笑着解释:“那盆草是我未来孙媳妇要的,他就是个工具人负责拍下来而已。小姑娘心疼钱,要求一万一万地来,不是要恶心你的意思。”
白浩俞没想到被这样的真实拍脸,“他又有未婚妻了?”
“你这白大少当得,亏你还是警察,消息严重滞后,你还是回炉重造吧。”严如雪发完了消息,继续干嘴架。
“谁要整天关心你啊,脸大?”白浩俞嗤笑。
严如雪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所以,你过来干什么?”
“那盆草给我。”
“哦,脸大?”严如雪把白浩俞刚说过的话还给了他。
严老夫人喝着茶笑呵呵地围观,她真想把明落尘叫回来,不过想想算了,孙子还是要面子的,除非是小姑娘回来撞见。
“我有用。”白浩俞说。
严如雪回了小姑娘一个消息,头也不抬,“说得谁没用一样。”
“严如雪,这草我有用。”白浩俞很认真地开口。
严如雪瞟了他一眼,“你和我说没用,草是我未婚妻的。”
“你和她说,我要了。”白浩俞语带命令似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