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错断了一件事,杨氏骂他,只代表了反抗的开始。
巴掌才挥到一半,胸口就遭到了重击。
下人只看到干瘪的侯爷像个皮球一样,从夫人的房间里飞了出去,在地上足足滚了四、五米的距离才停下。
这么些年了,自从老侯爷夫妇走后,叶和光哪里还受过皮肉苦。
当下被吓到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杨、杨、杨、杨……”
杨氏提着裙摆追出了门。
“叶和光!你打人打上瘾了是吗?!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八抬大轿、迎过侯府正门的侯夫人!也是朝廷钦封的三品诰命夫人!”
“这二十几年里,你稍有不悦便甩脸子给我看!自公婆走后,你更变本加厉!宠妾灭妻!对为你生儿育女的我动辄打骂!”
“正因你是我丈夫,我才对你多番容忍、退让再三!你却没有半点感激!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出身将门杨家的女儿!”
“这么些年了,我对你薄情寡义、道貌岸然的嘴脸,早已受够了!”
“我自问身手虽比不得瑾儿,但收拾你这种斯文败类,还不在话下!你若再想与我‘切磋切磋’,大可来试试!”
黄妈妈在后面看着,捂着嘴感动的快要疯了。
叶和光狼狈坐在地上,咬着牙又惊又怕又气的快要疯了。
“你……你你你……杨秋月!你胆大包天!你敢对我动手?!我要休了你!”
杨氏冷笑连连。
“你休了我?敢问侯爷,我杨秋月所犯七出哪条?!”
“无子?我年岁尚不满五十,已为你生育一子一女!”
“不顺父母?公婆在京时,晨昏定省我无一日懈怠!三灾六痛也是我侍奉在侧!”
“二十几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准你的妾室进门,任由你们欺凌辱骂从无还口!”
“至于窃盗,究竟是谁私自动用了我的嫁妆,整日把斯文挂在嘴边却干着有辱斯文的事,你更心知肚明!到底是谁窃盗谁?!”
“有恶疾?是了,我倒真是有恶疾长达九年!若非瑾儿回来了,我还不知要病到什么时候!我的那份‘恶疾’到底拜谁所赐,想必侯爷也是最清楚不过!!!”
杨氏红着眼步步逼近,叶和光这时才觉心虚,用手撑着身子仓皇后退。
“叶和光,你今日敢把休妻这种话说出口?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疼不疼啊!”
“对了,我都忘了,你怎么会有良心?你的良心早被狗吃了!如今在你这个不堪的腔子里塞着的,只是一套狼心狗肺!”
“你只知休妻!难道不记得我还有三不去?!”
“我父母双亡……且你!你忘了公爹在时是怎么说的了吗?!”
“若非看在秋月的颜面上,昌乐侯爵位你这摊扶不起的烂泥想都不要想!”
“你是因为我才得以袭爵,因为我才得以保全富贵!你有什么脸跟我提休妻?!”
“而且说句心里话,要不是为了瑾儿和瑞儿还有淑儿,你以为我还愿意多看一眼你这丑恶的嘴脸吗!”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叶和光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总算找到了接话的空档。
“杨秋月……你胆子的确是大了!你了不得了!既然如此相看两厌,那咱们……不如和离!”
杨秋月一口啐在了他脸上。
“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可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但你想用这种法子败坏孩子们的名声?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叶和光,你不帮瑾儿可以!但你也别想扯孩子们的后腿!你若敢在背地里动什么坏心思,我知道了之后定打断你的腿!你听清楚没有!”
小人畏威不畏德,叶和光真的很怕,很想点头,但这毕竟是侯府,是他的地盘。
那么多下人看着,他实在拉不下脸面。
杨秋月了解他的脾性,干脆几步走近了揪住他的领口,硬生生拖回了屋。
黄妈妈很默契的关上了门,守在外面。
叶和光狼狈坐在椅子旁的地上,杨秋月抬脚就踩在了椅面上,居高临下指着他,横眉立目。
“现在没有旁人看着,我给你两条路选。”
“一,看在过去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咱们还是表面夫妻,和平共处。等瑾儿渡过难关我可以为你择几位良妾,你爱跟谁过跟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