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骤然提高，戚姝炜眉心本能抖了一下。

她本是怯懦之人，奈何为残酷现实所迫，不过成了一只被逼咬人的兔子，色厉内荏而已。

若无人做她的刀，诸如今日下毒之事，她是必然不敢亲手去做的。

叶韶华去找了清鸢，清鸢又一向冰雪聪明，应已将事情始末推出了个大概。

可她自问她所做并无错处，甚至全是为了二皇子府好。

“我何错之有，纵使传扬出去，下手的人是叶韶华，此事也是她叶家姐妹的旧怨。”

“叶韶华为报杀母之仇，趁嫡姐在寺庙清修时上门毒害报复。”

“若叶舜华不幸身死，也只能怪她心狠手辣、行事跋扈，当初便得理不饶人害死了她的庶母。”

有进步，知道打听消息了。

清鸢听了忍不住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中并无赞许之意，倒是倨傲有余。

“你只知皮毛便敢动手谋害亲王妃？罢了，那日侯府毒害侯夫人之事想必你也不关心，你只是想利用她们姐妹关系不合。”

“但你选的时机太差了，你可知如今的襄王府与二皇子府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清鸢冷冷瞪她一眼，也不想多费口舌，便没有深讲。

她知道戚姝炜这种人，只有自身的利益才能让她的脑子动起来。

“大事你不懂，你只盼风花雪月，与二殿下琴瑟和鸣，但你可以好好想想，若你一再给二殿下惹事，坏了他的大计，惹了他的厌弃，他是否还会愿意给你颜面。”

“你既然对襄王妃出手，说明你应该想明白了，你手里掌握的东西，关系到整个二皇子府，也自然关系到二皇子妃你。”

“二殿下肯受你胁迫，愿意让步，正因你正室的身份，其实即便他不让步，一定要按他自己的喜恶来，难道你真敢把你知道的事散布出去？”

“作为世家女，你应该知道，被夫君厌弃、被家族抛弃的女子，会落个怎样凄惨的下场。”

“皇家没有下堂妇，你莫不是也想体会一下襄王妃如今的遭遇，去试一试吃斋念佛、无人理睬是何滋味？！”

许是觉得今日还不够热闹，清鸢才把话说完，安宁润便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我看她的确是想试试！！！”

“戚姝炜，你好大的胆！你竟敢往香儿的院子里塞眼线！明知今日是我让香儿去传话，你还敢做出这等蠢事，你居心何在啊！”

他其实也有几分心虚，因为清鸢早已告诉过他，这阵子需韬光养晦，尤其不能做出明显落井下石之举。

可他实在气不过。

气不过煮熟的鸭子飞了，他选中并苦心经营十年多的女人，转头便嫁给了他四弟。

气不过她与四弟恩爱有加，屡次坏他的好事，反倒对四弟毫无保留，倾尽全力相帮。

气不过她的好皮囊、那身本事、南疆的兵马，全都成了他人囊中之物、锦上之花。

明明他才是最需要的，明明她从一开始本该属于他的，她的家世、她的军功……等等等等，都该是他的炉中炭，可她竟宁愿承受天大的非议，也要弃他不顾嫁给别人！

所以他才叫叶韶华去传话，想让叶舜华认一认现实，毕竟这么久了他的眼线从未看见过襄王踏足慧能寺，在他眼里，她已然成为了兄弟的弃妇。

利用完了，就扔掉，至少是他的风格。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那么其他皇子与他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是的，他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