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狡兔三窟,人家敢做这种事,必然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咱们这一路发觉的太晚,动作太慢,怕是无数次打草惊蛇,没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咱们查不到任何能触及她根基的信息,便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语气自然沉重了些。
但她一口气还没叹完,清芷便进了门。
“王妃,侯爷来了。”
叶舜华一脸费解。
“什么侯爷?哪家侯爷?”
清芷吞了一下唾沫。
“……叶家,叶家侯爷,您的父亲……来了。”
这可真是叶舜华压根没想到的人。
不过稍微想了一下,叶舜华便知她这个便宜爹打的什么算盘。
“请进来吧。”
不久,叶和光进了门,扫了一眼不算宽敞的禅房,面带嫌弃。
父女两个谁也没给谁行礼。
叶舜华把玩着扳指,似笑非笑仰头看着叶和光。
“不知父亲亲自前来,有何指教。”
叶和光拢袍坐在了对面蒲团上,眉头一皱。
“为父来看你,你就是这般不恭不敬的态度?你身边的丫头也都是不懂规矩的,连茶水也不知上一杯?”
这可是冤枉她们了,流萤本来很乖的去泡了茶,但快到门口时,被清檀给一胳膊搂走了。
听叶和光说完,叶舜华往门外一看,清芷马上用瓷碗装了两碗拔凉拔凉的井水来。
叶舜华端起,面不改色喝了一口。
“我是来清修的,炭火不多,只供取暖,一贯是打井水喝,茶叶也没有,父亲将就将就。”
叶和光见状也喝了一口,登时打了个寒战,好像一块冰溜子顺着嗓子眼冷到肚子里。
叶和光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自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没吃过苦,更别说上战场。
叶舜华则截然相反,她在马背上长大,上了战场艰难困苦便是难免。
南疆潮湿,多地为沼泽,为了埋伏屡屡挑衅的南傲人马,她带人在沼泽地里待过足足三个多月。
沼泽看起来遍地都是水,但水大多数都不能喝,喝了轻则腹泻,重则生瘟,那段日子别说冰水,为了解渴牲畜的血她也喝过。
她的魔鬼之名也便是那一战后,才被活着逃走的南傲人传了出去。
叶和光把碗放下,一口也不敢再喝了。
“为父当初想让你嫁给二殿下,可你胆大包天却与四殿下私定终身,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之祸?你烈火烹油光彩一时,被人釜底抽薪的滋味你也尝过了,瑾儿,你可知错?”
叶舜华却是十分讽刺地笑了几声,抬眸再看叶和光时,眸子里已没了丁点温度。
“父亲,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纵使我是你的女儿,纵使我受困一时,我也依旧是父皇金口御封的亲王妃。”
“你今日来,无非是想告诉我,你可以以我的生父、以朝廷侯爵的名义去为我向父皇求情,但条件是,让我把我手中关于你玩忽职守、渎职疏漏,误放漕运船夹带火药入京的证据,交给你或者当着你的面毁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