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正是属下想要禀报的另一件事。方才有尖刀营的人来上报,说白染与他手下百名精锐,昨夜……突然不见了……”
清鸢愣了一下,不自觉攥紧了拳。
白染简直死性不改!
尖刀营的人不参战,里面收入的都是向家那些旧臣培养的死士。
自战事开始的时候,那些死士除了做老本行,也因脚程快且擅于隐藏踪迹被充作哨探。
听说叶舜华领兵来战的时候,她便下了一道命令,特地传达给所有将领,要探听敌情派谁去都可以,但不能派白染。
因为白染自作聪明,在京城时便纵容那两姐妹对叶舜华动手,坏了事不说,还害清鸢损失了两个会易容的人才。
这种时候若派白染出去,只怕他探到消息也不会乖乖马上回来,而是要因着所谓的新仇旧恨,仗着身手好行刺来将。
白染前两天还算顺从,但今日清鸢一听哨探无所得,便觉得这事若是叫白染知道,他必坐不住,所以想让遐沧将他叫来,好先敲打敲打他,再给他找点儿事干。
没想到,到底是晚了一步。
“马上命人去追!那个不识好歹的疯子……必须尽快把他找回来!”
遐沧答应了,起身匆匆而走,但心里想的却是希望不大。
白染及其手下是死士之中的高手,既然昨夜便走了,也不知要去哪,即便给人配上汗血宝马也难以寻回。
不过遐沧也不至于幸灾乐祸,他是担心。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更希望白染这次别闯祸,平安回来。
否则即便他做成了些事,战时私自违令外出,还拐带走了一百个高手,主子也必要扒他一层皮。
何况,襄王妃哪里是普通人物,她的身边必定潜伏着高手护卫。
纵使真的没有高手,襄王妃本身亦是人中龙凤,武功深不可测,白染……
他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他始终就没想过,他未必是他要杀的人的对手。
——
清鸢有一点没想错,叶舜华的确没有走人尽皆知的最优路线,她选择了绕路而行。
三日后,路程行至一半,大军当日下午于山脚下扎营。
她知道她出兵的消息不是秘密,必然已被清鸢等人知道。
但她也清楚,在探到她的具体位置和路线之前,他们不会敢轻举妄动。
当然,她也不怕他们轻举妄动。
出征当日她便已命人给箕城的顾奉之送了一封密信,告诉顾奉之若见敌方有大队兵马欲走,便带些轻骑纠缠,若按兵不动,他们也不必动。
清鸢总不至于连她在哪都不知,便将二十万全派来袭击她吧。
故而若探明了她在哪,要半路偷袭她,也只会派小股兵马罢了。
只要不太多,顾奉之足以应付。
所以她这一行走得不快,也是因为绕路路况不好,辎重大军带着重炮速度更慢了些。
但今日不同了,今日已到了一个既定位置,她要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兵士忙着扎营,叶舜华翻身下马,一手搭佩剑,一手冲不远处抬起招招。
“小舅舅!你过来!”
“诶!来嘞!”
一个精瘦如猴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得呲出一口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