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十二人,轻伤二十六人,剩下的至多挂了彩。
叶舜华把除了白染外唯一一个活口,交给了尤猛的部下。
“看着审,不拘手段,死活不论。”
那部下跟打了鸡血似的。
“得令!小小姐,您就请好儿吧!”
然后把人拎走了。
叶舜华回到大帐啃着清檀刚给做好的黄泥烤鸽子,阵阵冷笑。
笑话!他们去京城打探,难道忘了她家还在京城?!在她的势力范围内作妖,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啃了一会儿,吐出几根骨头,她嘟囔道:
“到底是信鸽,肉少,不太好吃。”
清檀笑盈盈地,边给她铺床边道:“那奴婢下次再找见他们的信鸽,叫清芷妹妹打伤不打死,养一些日子再给您做了吃。”
铺好床又点好了安神香,清檀迟疑着问道:
“不过奴婢不甚明白,白染……他到底告诉了您什么?为何您突然怀疑上了紫弥城?”
叶舜华去水盆边净手,脱了披风丢给清芷,往床上一倒。
“我听祖父说过,二十年前向龙海谋逆让父皇疯了一样屠戮向姓人,整个过程长达四年。”
“这群叛党奉向氏后人为主,便是起自梁州的向氏余孽。可梁州是二十年前首先被清算的地方,所有与向龙海有关的人,杀的杀、逃的逃,大部分都已伏诛。”
“白染年纪尚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而已。二十年前他还小,所以即便与向龙海有关,有关的人也不会是他,而该是他的父母亲族。”
“可他之后说的,证明了他们家与向龙海无关,只是……不幸在那个至暗的四年中……也不幸姓向而已。且若他父母是向龙海的亲眷,必不会傻到将姓名如实报给放赈的官兵。”
“他的父母因姓氏而死,他却能逃过一劫,如今又是清鸢带在过身边的人,说明那时他便是为向氏旧人所救,之后又经培养,才成为了能够服侍清鸢的近侍。”
“再加上我早就怀疑,清鸢他们短短时日,就攒够了二十万战力不低的大军,这是不现实的。谋逆是诛九族的死罪,没人敢赌那么大,让自己手底下的兵马跟着他们拿全家脑袋去赌。”
“这种情况……说明除非那二十万大军本来就是他们的,也说明他们除了梁州外一定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藏兵、练兵,以待今日。”
“再想到当时还是风声鹤唳的头两年,他们就敢在官兵手里抢下人来,你觉得他们在那个地方势力会小吗?所以我推测那个地方一定就是他们最早藏匿兵马的另一个基地。”
“而我在祖父书房中翻闲书的时候偶然看到过,十八年前只有一个地方天气异常,大雪如盖又来得格外早,可称为天灾,朝廷才非赈济不可,那地方便是紫弥城。”
叶舜华把脑袋枕在了手上,拧了拧身子,躺更舒服些,又道:
“有道是事必要其所终,虑必防其所至。他们恨了朝廷二十年,办这种天大的事,必不是一竿子买卖,定也想过万一,想好了后路。”
“他们这次起事打着安宁润的旗号谋反,父皇有怒火也会先发到安宁润身上,故若他们真的打不过朝廷,一旦兵败他们很可能会第一时间整死安宁润,让他自己背黑锅然后逃走。”
“这也说明他们一定有一个能潜身远祸的地方,作为东山再起的本钱,然后不知再筹谋多久,再故技重施、再死灰复燃、再卷土重来……”
“此次东境有七城都迅速归顺安宁润,已经暴露在了朝廷的视野中,所以那个地方一定不是那七城中的任何一个。”
“如此,早在十八年前便有他们不小的势力,可此次却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的紫弥城,便更为可疑了。”
她勾唇浅浅笑了笑,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白染身为死士头目,嘴定然不是一般的严,严刑拷问不会有用,只能试着演一演、诈一诈。
只是……
她其实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结果。
“这次的意外收获,可真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