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恩与施褀一直紧绷着神经,一见他起身,先后迈步便横刀拦在了叶舜华身前,如怒目金刚。
霍承恩暴喝一声:“小贼尔敢!!!”
然而几乎与白染同时,中军帐顶上有一道黑影,如箭射出,其势追光逐电,在白染的刀碰到霍承恩之前便将他拦了下来。
相柳面无表情,手中三尺青峰凛冽如霜,贴着白染的刀身而上,剑尖马上要撩到白染的手腕。
那一瞬间,白染被这扑面而来也骤然吞天的杀气惊住了。
回过神来,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在空中强拧身形,堪堪躲过了这几乎要命的一剑。
相柳利落落地,单手负在身后,另一手提着利剑,身若修竹。
自跟丢白染那日起,他就在等、在盼,盼有一日能一雪前耻。
今日,机会到了。
待白染站稳,他才又是一剑刺出,身形如电,浮光掠影般快到霍承恩眼花缭乱。
“好家伙,这小子是打哪蹦出来的???”
施褀摸了摸后脑勺,垂下大刀也看直了眼。
“我也妹瞅着……”
俩人同时抽空回头看向叶舜华。
“小小姐,这是……你的人?”
叶舜华不知从哪变出了两颗瓜子,放在齿间一咬。
“嗯,我手下第一高手,功夫和我那夫君有得一比。”
二人咋舌,襄王安永清的身手他们听说过,身为皇子能打服锦衣卫的又岂是泛泛之辈。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会好到这个地步,也没想到叶舜华深藏不露,营中有这样一个人一直跟着,可他们谁都没能察觉。
叶舜华却悠哉吐出几片瓜子皮。
“相柳,记得留活口。”
相柳闻言,赶紧把刺向白染咽喉的剑往斜下方偏了几寸。
他是死士来的,他出手便是要取人性命,又一时急于雪耻,差点儿忘了。
白染那头正疲于应付,相柳的招数又毒又快又密,他正好因为偏这几寸又躲过去一招。
喘了口大气,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话不虚。
他自诩功夫高深,迅捷如豹,可与相柳对上他才知道,若他是虎豹,相柳便是林中熊原野象。
他只有招架的力气,却无还手的功夫。
他原本不至于劣势至此,但他立功心切,刚跑了一天一夜的路,只休息了两个时辰,如今体力大打折扣,不在巅峰状态。
几个回合交手下来,相柳脸不红,他却几乎心都要不跳了。
往周围一看,他带来的手下都在以一当十、二十、三十,那群兵鲁子什么埋汰招数都在用,仗着人多一轮一轮上,丝毫不讲道义,简直就是场围殴。
双拳难敌四手,白染知道,这些他一手栽培的人他该是带不回去了,他也注定回不去了……
哀伤油然而生,白染不禁大吼一声,骨子里涌出了狠劲来。
既然要死,他也不可能甘愿就死!
相柳敏锐感觉到白染周身的气息变了,招式也跟着变了。
不再在意技巧,反而是大开大合,仗着他处处留手,宁愿硬扛他一剑也要劈他一刀。